那丫鬟脖子缩了下才上前道:“是太太醒了,在那问鲁妈妈呢。”
汪枝听到汪太太寻鲁婆子,想到鲁婆子总是汪太太的心腹,这件事还是交给她处置更好些。
想到这就吩咐丫鬟:“你去告诉大奶奶,让她往太太上房去侯着,这边马上就过来。”
丫鬟忐忑不安,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听到汪枝这样吩咐,忙答应一声就跑了。
汪枝这才站起身:“你是母亲的心腹,还是去见母亲看她老人家怎么处置你,老张,带着这两个小厮把这银子还有这账册都收拾了往太太上房去。”
老张急忙应是,汪枝往外走,鲁婆子原本听到由汪太太处置又生起一丝希望,等再听到黄娟也要去上房伺候,那丝希望又不见了,只得抱紧怀中的女儿咬牙往前走。
老鲁垂着头跟在鲁婆子身后,心里又是疼又是怒,疼是心疼那些银子,上千两呢,这眼看就要离开自己荷包了,怒是汪太太到现在都没说一个字,亏自己两口子还为她尽心尽力从那两个铺子上给她赚银子。
此时汪太太已经知道了这事,还晓得老鲁两口子要被放到自己这边处置,心里也如猫抓样的,此时称病已经不行,只得让丫鬟搀扶着到了檐下。
毕竟有男的下人要过来,总不能让他们进上房。
汪太太刚坐到檐下,黄娟也过来,瞧见黄娟,汪太太眼里闪出怒火,恨恨地道:“你这个……”
黄娟正在行礼,听到汪太太这话眉微微皱起:“婆婆,媳妇哪里做错了?此时大爷连证据都寻出来了,媳妇怕婆婆您受不住这个打击,特意赶过来服侍的。”
汪太太把手狠狠一摔:“呸,你还来服侍我,我少受点气就行了。”
汪太太这话让黄娟在心中叹了口气,这样的表现,绝不是心腹下人出错后主人该做出来的,就不知老鲁从中截留下来的银子,有多少进了自己婆婆的荷包?
若缺银子,依了汪枝的脾气,只要汪太太开口,汪枝定会竭力供给,而这样做,就是陷汪枝于不义。
黄娟看着怒气冲冲的汪太太,轻声道:“婆婆,媳妇方才已经说过,都是自家人,有什么事就该敞开了说。
媳妇当日初进门时候,您也说要大家别藏着掖着的。”
汪太太长长地喘了口气,冷冷地看着黄娟,冷笑一声,这样的话只能去骗骗那些三岁小孩。
就算自己的儿女,都有些不能说出的话,更何况是继子,这么些年,若不是自己竭力谋划,又示弱称病,只怕老爷一死就被汪枝算计了,哪能有今日情形?
汪太太心中所想黄娟虽不知道,但看着汪太太的脸色,黄娟也知道她心中所想大概不是什么好事?还有她这病,黄娟勾唇一笑,这笑看在汪太太眼里更加不满,转向院门口。
此时同样各怀心事的众人也到了,看见汪太太坐在檐下,汪枝上前几步行礼道:“劳动母亲着实不该,只是这事关了母亲身边人,儿子这才带着他们过来请母亲处置。”
鲁婆子夫妻已经跪了下来,鲁婆子看着汪太太道:“太太,都是小的不好,被糊涂油蒙了心,小的也没脸再服侍您了,就求太太您看在小的服侍您这么多年没什么不是的份上,高抬贵手让小的全家出去吧。”
黄娟的眉微微一挑,这个鲁婆子倒真是个有决断的,只是短短一刻就把这错和惩罚想好。
汪太太叹了一声,正待顺水推舟答应,就看见老张带着小厮手里抬着东西进来,汪太太的眉不由皱起:“难道说连他们也有不是?”
汪枝笑一笑:“这是儿子在老鲁家房里寻到的,粗看了看,光现银子就有千把两,倒吓了儿子一跳,这么一笔银子,真不算少。”
千把两?汪太太眼里顿时喷出火来,怎么会有这么多,算来那两间铺子收回来也不过五年,自己每年从这两间铺子得到的银子也不过就是三四百两,怎么鲁家就得到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