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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让邱氏不知道怎么接,邱氏父亲也是读过书赶过考的,邱氏怎不知道这中举是多么艰难。
见邱氏不应,汪太太长叹一声:“你啊,终究年轻,晓不得世态是什么样的,总不是一个……”
邱氏的心头一跳,那日汪枝在汪太太跟前说话的情形又浮现面前,忙对汪太太道:“媳妇瞧着大哥,也是个至诚君子,况且听下人们说,他们两兄弟平日甚好,日后大哥还是……”
此时婆媳两已走进院内,卢妈妈们听说来了喜报,又见汪太太婆媳出去,早约着去听喜报,顺便再讨些赏钱。
院子内外没有一个人,安安静静的,汪太太见状趁机道:“你瞧瞧,这才刚得了中举的喜信,下人们就跑的一个不见了,再过些日子,这院里还有肯听我们话的人吗?”
这个邱氏是真没想到,只是扶着汪太太进了屋,服侍她坐下才道:“婆婆,媳妇瞧着大哥和大嫂,也不像这样人。”
汪太太用手扶一下额头:“你终究年轻,毕竟不是我生的,那日你大哥是怎么对我说的?要真是我肚子里出来的,他还会这样对我吗?”
听汪太太提起那日的话,邱氏的眉头也不由跟着皱紧,要照邱氏瞧来,那日汪枝的话说的也有道理,做长者的,哪能背后净说媳妇不是?挑拨夫妻不和。
若是有一日自己不得婆婆的欢喜,是不是婆婆也会对相公说自己的不是?想到这邱氏不由微微啊了一声,如同醍醐灌顶一般,自己算来只是从外面嫁进门的,和婆婆真的能贴心吗?
汪太太得不到邱氏的回应,那手不由往桌上一拍,这个媳妇感觉越来越不机灵了,自己想的什么她也不知道,真是头疼。
邱氏听到汪太太拍桌子的声音这才恍神过来,对汪太太道:“婆婆,您总是家里的长辈,大哥大嫂怎么都要敬着您,不说别的,这不孝长辈、不友爱弟弟,也不是举人该做的事。
大哥得了这个功名,总要想着保住功名才能长久不是?”
这几句劝好歹让汪太太心平一些,她的唇不由微微一翘,不孝长辈,到时若能把汪枝功名干掉,那被逐出族内也是顺理成章的事,现在最要紧的就是要把汪枝中举后变得跋扈不敬自己的名声慢慢传出去。
至于自己这个儿媳?汪太太瞧一眼邱氏,那眉又皱一下,这人怎么总是不开窍?
帘子掀起一下,接着卢妈妈贴着门缝溜进来,满面都是谄媚笑容地走到汪太太身边:“太太,小的本以为您也往前面去了,这才跟着去瞧热闹,还是瞧见您不在这才匆忙赶回来,太太别恼。”
卢妈妈的话没说完,汪太太就重重拍了下桌子,吓得卢妈妈立即跪下磕头:“太太,小的……”
汪太太一脚就踢到卢妈妈胸口把她踢翻在地:“混账东西,你受了什么人挑唆?才刚中举就不把我放在眼里?”
这没来由的话让卢妈妈摸不着头脑,本想着今儿是大喜的日子,汪太太又为人和善,说两句软话汪太太就会放过,谁晓得汪太太竟然如此发作,除了磕头求饶,卢妈妈再寻不到别的主意。
邱氏站在一边,真不知道是劝好还是不劝好,只得低声道:“婆婆,卢妈妈平日为人勤谨,您就……”
汪太太横她一眼:“就是我平日为人太好,今儿才什么阿猫阿狗都欺负起来。”
汪太太发作时候,这院里的丫鬟们也陆续回来,听得她在房内发作卢妈妈,有丫鬟忙去禀告黄娟,也不敢进屋去劝,只是贴着门帘站在那悄悄地听。
黄娟得报时候,正和老柳家的打发人去各家报喜,又让厨房预备出几桌酒席请来贺喜的人。
听了丫鬟禀报,黄娟愣了一下,知道汪太太会不高兴,但不知道会这样的不高兴,忙交代老柳家的一声就往汪太太那边去。
进了汪太太院子,见丫鬟们贴着门帘在那听,黄娟不由眉一皱示意丫鬟们各自去做各自的事,这才掀起帘子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