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琉阳不做声,谁说自己的命途,旁人不能插手改变?
大师兄不就改变了她的吗?
她的星星原巳在人了墓时便已坠落,是大师兄帮她捡起来,糊上浆水,再重新挂入夜幕里的。
在她身上,他展现了神奇的魔法,只是,他是决计不会肯承认的就是了!
第三章
五年后
八岁若是娃儿,那么,十三岁的小姑娘,就该是介于少女与孩子间半朦胧却又仿佛有所期待的青涩岁月了。
七夕前,山腰上三个小姑娘趴在草丛里、树洞边、老墙上,匍匐着寻找东西。
找什么呢?找种叫“嬉子”
的虫。
是玉譬婆婆说的,她说七夕是女儿节,今年娃儿都算小姑娘了,该过过女儿节了,那么,重头戏自然得要乞巧!什么是乞巧?蔷丝帮三个小姑娘发了问。
“嬉子又叫壁嬉儿也叫巧虫,是种扁平的壁虫,头上有着短须儿,身子灰熏黑,尾部有些小小白点儿。”
玉譬婆婆比手划脚解释着。
“这种虫喜欢在老墙上结个圆圃唐肩的白窝,传说,以前织女在纺纱织布时,机架上伏了只机灵的壁嬉儿,偷偷的学着绸布的本事,是以,后来在七夕的夜里,姑娘们为了乞巧,都会捉只嬉子,放在纸扎的巧楼里,焚香拜织女,看谁的嬉子先结了网,谁就乞得了巧!
王譬婆婆笑道:“乞得巧就等于得着了织女的认可,这样的女孩儿长大后必然会是个巧手慧心的巧姐儿了。”
“巧姐儿又怎地?”
蔷丝傻傻再问。
“傻丫头!”
玉譬婆婆笑呵呵,“那个男人不希望讨个贤慧美丽的巧姐儿当妻子?手巧心巧,日后自然能网住自个儿喜欢的男人!”
“我知道了,”
蔷丝嗅了一长声,“当年玉譬婆婆就是用巧手巧心绑住咱们太师父的心的。”
玉譬婆婆净是笑,脸色红着,没承认也没否认,那么大年纪的人了,可只要有人提起太师父,她就是这样一副心满意足的笑容,她动手用竹篾儿和云彩纸及轻薄蜂纱帮三个小丫头扎了个牢牢实实三阶层的巧楼,就等着丫头们的嬉子。
依姣原本兴致不大,蔷丝可不由她,死拉着走,三个女娃儿就这样在野地里寻起了嬉于,玉譬婆婆说捉蠕于要连它的网一道撕下来,否则怕拧伤了嬉于,于是乎,三个小姑娘都是一副小心冀翼的模样。
伏蹲在草丛间的三个丫头都已经不再是孩子了,脱去稚气,三个丫头却是三副模样。
琉阳沿袭着打小起的粉雕玉琢,肤色雪嫩,白瓷般秀丽清雅,外表看来是个极其柔弱而乖巧的女娃,只她自个儿比谁都清楚,包里在身子里的心灵是老牛般执攒的脾气,还有她的思想,也比同龄伙伴要早熟得多。
至于蔷丝,她犹然是个阳光般的性情,她的五官并不特别出色,若真要细细分开推究,她会比另外两个女孩逊色,可当她笑起来时,却仿佛摘下了日耀放在眼中,灿丽得叫人睁不开眼,她并不美,却有股比美丽更吸引人的神韵,她爱笑,没心眼,对谁都一股热乎劲。
说到依姣,恬淡性情没转变,但那双冰冷却奇异地随着年龄增添起妩媚的丹凤眼和那老衔着对人世间不屑神情微微上噘的菱唇,个性十足,使她整个人独特地散发着股让人无法漠视的神采。
“娃娃!”
是玉譬婆婆的声音。
一个称呼唤三个女娃回头,蔷丝和依姣对看一眼,两个女孩小名都叫娃娃。
至于琉阳,听到这名字心头一紧,这个称呼恍若熟悉,记忆却又十分遥远……
“没名没姓地,”
蔷丝哼了声,“婆婆叫哪个娃?”
“个个叫多麻烦,叫声娃娃就代表通通都有,”
玉譬婆婆看看天色,“天快暗了,娃娃们收获如何?”
“好得很!”
蔷丝跳起身,兴奋地展示着手上的纱网,“婆婆瞧,可多着呢!”
玉譬婆婆倾身检查女孩们的战利品,轻声一叹,“婆婆让你捉嬉于是要织网乞巧用的,蔷丝,你捉得虽多,却都被你捏爆了肚子,怎地,你的嬉于是打算做鬼来织网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