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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命不可违,既然王心意已决,咱们只管听命办事。”
塔克干族长缓缓收回目光,向族民下达指令。
“但她是名刺客,也许还是南朝故意派来的奸细。”
“没错,留下她,根本就是留下祸害。”
“王为何偏要留下她,难道王就不担心我族的安危吗?”
所有人七嘴八舌的抗议,对于拓跋勃烈始终不肯改变心意,感到更加的不满。
看着所有族民气愤难消,塔克干族长无法断定拓跋勃烈的盘算是否正确,却仍然选择相信他,于是连忙安抚众人。
“王将人留下,必定自有他的打算,何况你们也都听到了,王不喜欢咱们再提起这件事。”
他严肃提醒众人。
“可我就是无法忍受和南朝人住在一块儿。”
人群中,还是有妇人忍不住抱怨。
“我也是。”
其他妇人也跟着嘟囔。
“也许她就跟那些南朝士兵同样残忍,专门滥杀无辜,连小孩都不放过。”
想起南朝人丧尽天良的残暴行为,所有人怎样也压不住心中的愤恨,执意绕着月魄抗议抱怨。
眼看民怨难消,塔克干族长只好将木杖重重敲在岩板上,喝令所有人闭嘴。
“这段时间王都会留在这儿,在王的眼皮下,那女人断不可能轻举妄动,倘若她真的有所不轨,王必定不会宽贷,你们就安心吧。”
“可是……”
“别说了,夜深了,都去睡吧。”
在塔克干族长的命令下,一群人在心不甘情不愿的一一散去,各自返回到自己所属的毡帐内。
而直到毡帐外再次恢复宁静,始终聆听一切的月魄这才松下戒备,蜷曲起身体低声喘息,继续与病魔缠斗。
天上的圆月,又往西边挪去了一些,除了风声,毡帐外是一片宁静,显示出营区内的塔克干族人几乎皆已入睡,然而一个时辰前消失在众人眼前的拓跋勃烈,却无声无息的再次现身。
他端着一个方长托盘,笔直走向月魄所属的毡帐,并伸手掀开厚重的毡毯,寒冷的夜风与他高大的身躯一同进入帐内,吹得毡帐内的灶火左右摇摆。
浓密长睫有瞬间的颤动,月魄再次进入戒备状态,却没有费事的睁开眼,也不打算去理会他想做什么。
打从两人见面那天起,她就知道这男人藏而不露,深不可测,他可以光明正大的留下脚步声,也可以来无影去无踪,除非他愿意,否则就连她也掌握不住他的动静。
昏睡的这些天,她就经常在迷蒙中察觉他的到来,然而每当她奋力挣脱黑暗睁开眼后,他却早已失去踪影。
他总是来来去去,异常忙碌,却不忘替她带来食物饮水,而这些全是塔克干人所拒绝提供的,若不是服从王令,也许他们早就冲进毡帐,将她一刀给杀了。
透过塔克干族民的称呼,她早已知道他是谁——
拓跋勃烈,北国的大汉之王,骁勇善战,所向披靡,纵横捭阖平内乱,十二年征战终统北漠八大部族,登基后,对南朝转攻为守,致力于休兵养息,治国安民,而如今更是独排众议将她留下。
听着他稍早与塔克干族长的对话,她更加确定他对她有所图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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