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来,他几乎没有见过欧向奕生病,大概就算有见过,也没有产生过照顾他的想法。
而这一次,连福罔医生也看不过去他敷衍的态度,用流利的日语强硬地吩咐他日夜照看发高烧的病人。
手里捧着被硬塞过来的冰袋,他不知所措地望着众人。
年依辰很乐见这种情况,将福罔医生的话转述了一遍后就随着大部队撤出了这间屋子,而一直和他站在同一阵线的安藤夏也只是耸耸肩,“别看我,我也没照顾过病人,帮不了你。”
说完后,带着一脸兴灾乐祸的表情离开。
斐然放下手中冰袋,转过身对着倒在床上昏沉睡去的男人无奈叹息。
他不是没有照顾过生病的人,在和父亲一起生活的那十几年,有好几次他为发高烧的父亲守过夜。
冷敷,擦身,他总是一边做着这些事一边不忘唠叨两句,不外乎劝他别再喝酒多爱惜身体之类的话。
而今天,他要对另一个人做这些事。
隔着一块毛巾,他将冰袋放在欧向奕头上。
男人手背上扎了针,退烧消炎的药水缓缓注射入血液中。
坐在一边的椅子上,静静看着滴管中一滴一滴落下的液体,他已经忘记了爱唠叨的本性。
也许是因为,对象是欧向奕,他再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劝他什么?少爱自己一点?忘了自己?
可笑的话他不想说出口。
求他放了自己?给自己自由?
无用的话他不想再重复。
他和欧向奕一样,守着自己的死结,谁也打不开对方的门。
就这样走下去吧!
不知道还要多久,他只能这样和他悲哀的一同走下去。
直到,有一个人先放手。
点滴打得很慢,欧向奕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斐然起身,走到门外点起一颗烟。
吸了两口后,他发现走廊尽头一直关着的门打开了一道缝,有光从里面照出来。
好奇心促使他走上前,从门缝往里瞅了瞅,这是一间书房,摆设很简单,除了书桌就是一整排书柜,没发现有什么特别之处。
斐然轻轻打开房门,屋里没人,他自然地走了进去。
简单大气的红木书桌上散放着一份份文件,电脑开着,想必主人应该离开不久。
斐然意识到自己的闯入太过冒昧,便立刻转身想要离开。
眼角余光瞥到墙上挂着的东西,他转头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