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早餐,几人各自返回病房。
余乐不想孤零零回医生宿舍,仗着护士不敢管就主动把自己划分进了师兄那间。
另外两名室友照例不在。
余乐分别撩开阿文和马修的床帘,像只好奇又欠招的猫,窥完一圈便晃荡回来,问“你们这俩室友怎么样”
唐靖西把床铺收拾了一下,没躺上去,而是拉过把椅子坐下,随手翻昨晚带回来的那本,头也不抬道“还可以,阿文挺热心的,马修没怎么接触,是个比较安静的人。”
余乐钻进床帘,毫不见外地脱鞋上床,一扭头,正好见床头柜上的饭盒。
“这是什么”
唐靖西抬眸扫了眼“不清楚,你打开。”
他们回来饭盒就摆在那里,唐靖西忙着收拾东西没顾上,经小师弟提醒才又想起来。
饭盒是食堂的打包盒,材质普通且不透明,可循环利用。
余乐取饭盒,注意到下面还压了张纸条,旋即一并拿过来查。
纸条上有字,蓝色圆珠笔,字迹普通,是规规矩矩的秀气。
内容是
阿a,不知道你有没有吃早餐,就给你带了一点回来。
我和马修去棋牌室玩了,你愿意的话可以带阿b一起来找我们。
署名阿文
余乐打开饭盒,那里面装了两块牛奶蛋糕和一只剥好壳的白煮蛋。
他吃饱了,但照例还能溜个缝儿,反正师兄也不会再吃,搁到下午只能扔掉,怪浪费的。
随后两人一个,一个捧着盒子吃蛋糕。
吃饱喝足余乐睡了,连日担心,这会儿回到师兄身边,他又变回有人帮衬保护的小男孩,睡得很熟,甚至舒服地打起了小呼噜。
窗外又开始下雨,有淅淅沥沥的白噪音,不时还会吹进一阵裹夹着湿气的风。
唐靖西被小凉风吹乱了额发,发丝搔动眉尾,带起丝丝缕缕的痒和一股难得平静的安逸。
似乎他们没有身处密室,而是回到了大学宿舍。
午后春雨湿重,萌发了嫩芽也萌发出睡意,于是小师弟来了,腻着不走,唐靖西也不赶他,腾出床铺给他午睡,他自己则专心学习。
救赎从来都是相互的。
余乐从小泡到大的蜜罐碎了,一夜间变成家破人亡的大男孩,是唐靖西把他扶起来,陪他走过守灵和葬礼,再带他回归正轨,重新生活。
而对于唐靖西来说,放学后的那顿藤条打断了少年懵懂的念想,也打断了他结交朋友的勇气。
他把自己封闭起来,孤孤单单地过了好多年,直到余乐出现,他被这条尾巴粘着,冬去春来,竟渐渐成了生活的一部分。
只可惜,两人思维偏差,我拿你当弟弟,你却想认我当爹。
唐靖西哑然失笑,把扣放,替睡得四仰八叉地小师弟拉了拉被子。
那本名叫黑客与画家,唐靖西早年过,这会儿也没留意内容,只是心不在焉地回顾页脚那段话。
时间匆匆流走,转眼入夜,晚上八点。
乔臻起来叫他们吃饭。
余乐还睡着,唐靖西推了两下没反应,只好留他在病房,等下带晚餐回来给他吃。
两人又去了隔壁,奇怪的是陆一鸣跟东赫也没醒。
“什么情况”
乔臻百思不得其解,“今天都没吃药,这仨背着咱俩偷偷干什么了”
唐靖西也不能理解,只能从两人的床位找起,有没有什么特别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