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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尾看着迦南左手那发黑的血液,忽然感到一阵抽痛从胸口蔓延。
他想起了离孤跟他说过的话。
迦南的心脏,被离孤夺去了。
他猛地见到迦南,竟然只顾得暗自高兴。
得知这个真相的时候,他只觉得脑中轰然一声,甚至整个人都有些发懵。
迦南……当时会多么害怕……多么痛……
而这些,全是因为自己的选择。
怪不得迦南的性情变得那么怪,没有人会在遭受那样的对待后,还能一如从前。
更何况,当时没有一个人去救他。
但是,迦南是怎么活下来的?为什么什么都不说?为什么不告诉他,自己遭受了怎样的罪。
为什么不惩罚他不憎恨他,反而还要在自己遇险的时候不顾一切跑来?
太多太多的问题,斛九想问,却不知为何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看着眼前有些莫测,有些阴翳的独眼青年,只是觉得有绵绵不绝的细痛顺着心脉扩散至全身。
忽然地,九尾握住了那正要离开他腹部的冰冷的手。
那只手没有丝毫活人的温度,仿佛是本该死去的东西。
可是九尾还是紧紧握着,嘴唇抿了抿,却什么也没说。
迦南有些惊讶地抬了下眼睛,然后淡淡转开视线,“离孤的人马近了。
我这回来,是有一件事要向你证明。”
九尾问,“证明什么?”
迦南嘴角忽然抬起,笑容诡异,“证明,我有决定鹿鸣生死的能力。”
就在此时,梼杌忽然发出一声吼叫,一阵狂烈的妖气从她身上爆发,四周的草木宛如摧枯拉朽一般拔地而起。
于此同时,原本被灌木掩盖的景色清明起来,就在他们所处的一个坡地下方,竟然是一个堆满了正在腐烂的尸体的深坑。
无数的苍蝇嗡鸣着,零星的豺狗土狼在坑边徘徊。
那一层叠着一层的人体都是死灰般的颜色,可怕的恶臭似乎突然失了屏障,浪潮一般奔涌而来。
即便是九尾,蓦然见到这么阴森恶心的场景,也不免一惊,用手掩住口鼻。
“这里是离孤让手下丢弃那一夜战死的巫师和死去的族民的地方。
你倒是很会躲,躲到了这座山上来。”
迦南低笑两声,“看呐,不论多好看多优秀的人,死了以后都是一样的恶心,都一样要腐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