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侍于他身边的老者躬身道:「凤凉公子自幼不受宫廷礼节束缚,天性之然。
」
「唉,算来也是母后当年亏欠他太多,如今见他甚好,也不计较那些繁文耨节了。
」上当今万岁爷叹息摇头,忽然眼神一寒,「哼,肖桓,你竟然挑唆他来与朕当面对质,朕真是小看了你!
」
老者身子微微一颤:「陛下,这其中恐怕另有隐情,肖桓不至如此大胆……」
「他不敢?」皇上冷冷一笑,「他心里打什么主意,我会不清楚?最好他给我安分一点,收起那些小聪明,否则──」
老者心内一寒,不敢多言。
皇帝陛下一声冷哼,拂袖而去。
叶凤凉推开木门,深深吸了一口气。
太后挂念他甚紧?可笑啊,当年为乱军所逼,拿他扮作太子弃于宫中的又是谁?他一个不到十岁的幼儿怎生活下来的,那深宫中养尊处优的老妇人可知?
今日见他之人言辞切切,对他更是纵容有嘉,终究是血缘关系淡了一层,幼弟比不过亲生儿子,兵荒马乱之中,还不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弃他于不顾?
真心相待过的女子,即使知道她身份来的蹊跷,却是贪恋那一份温存,不忍相离……最后换来的又是什么?
叶凤凉啊叶凤凉,人人道你逍遥江湖,随心所欲,天之骄子,却不过是求什么什么都得不到。
叶凤凉哈哈一笑,翻身上马,策马而去。
玉兔高悬,夜深人静。
肖桓卧在床上,就着烛火懒洋洋地翻着一本书册。
自叶凤凉从他房中离开后,便是一天不见人影,想是去见那人了吧?
忍不住一个苦笑,今日拿言语激怒叶凤凉,逼得他对那人心生怀疑,原是兵行险招,只是伴君之侧不得不未雨绸缪,仗着那人如今还不敢拿他如何,多一份筹码握在手中也好。
国师府也不过是皇上手中的一颗棋子,今日恩宠有加,说不定明日便是满门抄斩。
从古至今,太子废立之事最难站稳派系,三朝元老又有几人能做到?日日忙于算计,怕是几十年后的事情都算到了。
替皇上卖命,同时还要想尽法子保住全家性命──用这种下流手段来威胁当今天子,以那人的深沉狠辣,必是明白他何以告知叶凤凉寇温之死的真相。
皇上怕也是咬牙切齿,但又对他无可奈何吧?
丢开手中书册,肖桓翻了个身,正准备吹灭蜡烛就寝,窗户忽然被人撬开,一个身影跳了进来。
肖桓看清是叶凤凉,吓一跳,不知他深更半夜翻窗户进来做什么?忙披上外套下床,略带警觉地开口:「这么晚了,叶兄你……」
话还没说完,眼前陡然一黑,那个平日里与他最是看不对眼,见面便是冷嘲热讽,你算计我,我算计你的叶凤凉,居然伸手把他搂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