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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彻起身给自己倒了杯茶,捧着茶碗漫步走到窗前。
透过半透明的窗纸啜了口茶,道:“所以,我说不同意就是不同意,竹儿的事就不劳烦青帝您操心了。
无论何事,与你有关,我便不同意。”
尹彻心想着,不知这人到底多厚的脸皮,经他这这一番斥责是无动于衷还是怒火冲天呢。
想着便又喝了口茶。
直到此时,轩辕境才立起身子站在窗边。
面上自始至终都是波澜不惊的淡笑,仿佛隐去一切表情又仿佛那就是他最真挚的表情。
“前辈,你可知道,你刚才所言一切均是你的假说之辞,即是虚造之语,我怎会因此退缩?再言,前辈你假说了多种情况,为何独独不说我用了十分真心来对待他?”
尹彻握紧手中茶杯直盯着他,不知此人婉言道真心用意何在。
轩辕境也回身倒了杯茶水,虽是未得主人准许的动作,但他行为举止却不会让人觉得唐突。
他看了眼已经温凉的茶水,抬眉道:“且我所求也算合情合理吧,我虽未出口想必前辈定然猜测出我的来意才会说出反驳之语,但是呢,”
轩辕转了转手中杯身,再与尹彻对视时,原本不卑不亢之意减退,眉眼间反而带了一丝戾色,道:“我带人走,先来求得你的同意,实在因为此乃上策,少了很多麻烦,但你若不同意,我亦有下策,只怕是你我皆不愿见的。
我此行随从虽少,不过随便叫上百来人还是很容易的,到时想带走赵清竹,也非难事。”
尹彻怒火又窜了上来,斥责道:“你!
没想到你竟是如此不择手段之人!”
轩辕脸上戾色隐去,复又带上温婉的笑,道:“不过,这种局面我也不愿意见到,所以还是请前辈答应了我,免去双方麻烦。”
“你以为我会接受威胁?”
尹彻讽笑,摔了手中杯子,茶水接触到地面发出‘刺刺’的声音,水渍之上慢慢飘起诡异的白色。
轩辕境看着那仿佛带了毒的茶水暗暗心惊,若不是因为这茶水有些凉,而他又绝不会做亏待自己的事……还真难想象此时的他该是何种状态,要知道,他是真的渴了。
渴的差一点喝下这口凉茶……
尹彻则气恼这皇帝心思缜密,连他独家的毒药都无法糊弄过去,甚至他自己已经喝了几口还是没能骗这人喝下半滴。
“前辈。”
轩辕心有余悸放下了茶杯,道:“尹前辈,你既然事事从清竹的角度考虑,那你不妨想想,他是喜欢在这空寂之地享受余日,还是更想在我身边度过余生。”
闭口不提那毒茶之事,只是不想对方再给他来个偷袭了。
尹彻脸白了黑黑了白变换了几次怒极反笑道:“好啊你,先是声情并茂的博取我的同情,一计不成再出口威胁,现在又来跟我讨论竹儿的喜好,你不错啊你!”
尹彻笑得扭曲,若不是知道外边那个该死的老头还没走在听墙根,他现在一定风度尽失的扭着这个毛孩子的脖子让他去死!
心里暗暗平复着怒火,想着长辈要有风度长辈要有气量长辈要包容这些不懂事儿的晚辈!
!
“你以为跟我耍这些小聪明就能混淆我的视线?别忘了我最初说的那些话,竹儿心中怎么想我不管,在别人心里你除了是个伤害他的人,什么都不是!”
轩辕境脸上一直完好无损的面具终于破裂,薄唇紧抿,笑容尽失却依旧看不出心情,只是一手看似无力的支在窗沿上,指节泛白不知用了几分力道。
尹彻看他如此似乎颇为得意,扭头看着墙上挂的古画,一室静谧。
许久,听轩辕‘哧’一声笑道:“我为何要管别人心里如何想?若是每个人的想法我都要去在意,那岂不成了慈悲的佛?”
轩辕境收回手,负手在后,挺直了背沿光线洒入的方向向门口走去,在门口停了片刻,道:“带他走,我势在必得!”
随后轻巧的推开了半扇房门回身给带了上。
室外寒风刺骨,头上的伤口又隐隐作痛,他一步不稳险些栽倒,只得靠墙勉强提了提精神,对旁边走出来一人毫不在意似是早有所觉。
那个满头白发的人站在他面前,似乎与远处的白雪融为一体。
轩辕抬眼看了看,原本对此人印象便更好一些,也就懒得管对方此时脸上是何表情。
那人看了看他的眼睛,又用手碰了碰他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