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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是生儿子好些,像妈妈。”
漂亮女人终于彻底恢复了昔日里那种高不可攀的嚣张气焰,稍转去脸,朝那早已蔫得没声儿了的女人莞尔一笑,“女儿可就糟了。”
陪她一同听医生说检查情况。
肚子里的孩子八个多月,但从他们认识那天起算到现在都不足七个月。
开车送她回去的一路上我都默不作声目不旁视,有点生气,觉得这女人心机真他妈太重了,居然以怀孕诈婚。
见我横眉冷对拉下了脸,秦藻似乎知晓了原由,挺平静地开口,反将一腔愕然全抛给了我,“他知道的,早在我们结婚以前。”
两厢沉默,顿上许久她才说,“所以我至今不明白,他为什么答应娶我。”
为什么?我又不能对这个女人说,他决定娶你的时候连你的名字都没记住。
“谭帅,”
凝望着我的脸,“不管怎么说,谢谢你。”
“客气。”
挺豪迈地一拍胸腔,朝她侧脸微笑,“那小子是我哥们,他朋友就是我朋友,他困难就是我困难,他老婆就是我……咳咳……我嫂子。”
“不,真的谢谢你。
刚才如果不是你,我就要哭了。”
这句话一点不像是矫情,因为那双漂亮的杏仁大眼真的红了,她仓卒地掉过眼眸低下了头,嘴里梦呓般轻声说着,“哪个女人要是嫁给你,倒是挺幸福的。”
眼泪吧嗒吧嗒掉了下来。
“别……别这么说,我这人毛病一堆,会花不会挣、男人女人一概不拒、始乱终弃、见异思迁……生活不是偶像剧,哪有可能既英俊多金又温柔顾家,王子公主恩爱到老的好事儿让你一个人占了个全?这世上好男人的标杆就该是沈措这样的,比起他我可差得太远了!”
因为做贼心虚说话的声音都抖了三抖,只感周遭的世界鬼魅幢幢。
血淋淋的前车之鉴,我可不想重蹈覆辙,赶忙岔开话题,“说起来,秦藻,我都没见过你卸妆的样子。”
“这有什么奇怪的。”
掏出镜子,很仔细地补了补口红。
淡淡一抿唇角,“沈措都没见过。”
“啊?”
“每天他睁眼醒来前我就起床化妆,每天他睡着了我才下床卸妆;他在不在家,家里都一样安静,我不敢说话,连喝口水都小心翼翼生怕弄出声音……”
她摇了摇头,继而颇为恻然地笑了,“可是无论我怎么努力,还是不行。”
“你也别太惯这小子了。
这小子天生冷血,越惯越降温。”
她不是第一个向我抱怨与沈措的婚姻不堪忍受的女人。
婚姻本就是围城里外寒暖自知,何况那小子看着八面玲珑实则垄墙高筑,更是让人琢磨不透望不穿。
崇尚极简,喜欢干净,沈措住的地方永远一尘不染,就跟样板房似的,丝毫没个生活气息。
可以想象这女人如何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八百平的房子里,一说话便会四壁回声,百无聊赖,无所事事。
我暗暗叹出一口气,“他十三岁就一个人住,早已习惯了安静独处,而现在应酬又太多,成日里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你想啊,一个天天被轮奸的人回家以后哪儿还有心情自慰?”
秦藻噗嗤笑了。
“不过有一点你可以放心,应酬再多也只是逢场作戏,他不会为了别的女人弃你而去。”
瞟过一个暧昧眼眸,开玩笑地补上一句,“其实他是个gay,真心爱的人是我。”
“是不是gay,和他同床共枕的我可比你有发言权!”
秦藻终于被我逗乐了,大笑出几声。
然后她肃敛神情,以一个很认真的口吻问我道,“南音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