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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手术都有风险。”
俞锐实话实说,“我不能保证她的视力一定不会受影响,但患者情绪很重要,不管是对她而言,还是对你们的孩子而言。”
这种公事公办的话,对病人家属来说并没有什么安慰。
侯亮亮跟在俞锐旁边看着,明显见对方脸色更差了。
“我太太她有点产前焦虑。”
男人强撑着提起一口气,“您放心,我会再去开导她的。”
俞锐点了点头,没再多说。
倒是男人走后,侯亮亮小声问俞锐:“俞哥,这个手术对你来说应该挺简单的,你怎么不跟他们说得稍微乐观一点?”
“简单?关颅之前没有一台手术可以说简单。”
经过护士站,俞锐顺手按下两管消毒液搓洗双手。
“更何况…”
他停了一下,侧身让开撑着走廊扶手路过的病人。
“更何况什么?”
侯亮亮追问。
“记住这句话,”
俞锐偏头看着他,“带有情绪色彩的话,还有绝对的话,医生都不能说,我们只能说尽力。”
侯亮亮站得板正,又问他“为什么”
。
走廊尽头有人向俞锐扬了下手,俞锐冲对方点了点头:“因为医生是人不是神。”
随后,俞锐迈开长腿,往对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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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三楼有个空中花园,俞锐从贩卖机上买了两罐饮料过来,递到丛凉面前,让他自己挑:“咖啡还是汽水?”
丛凉拿的汽水,自觉把咖啡留给了俞锐,他一个跑新闻的,用不着像医生那么拼。
俞锐脱了白大褂搭椅子上,丛凉蹲他旁边,‘咔嚓’一声,掰开易拉罐猛喝一口,语带愤懑:“你下回能不能换个人,我特么对你有心理阴影,你又不是不知道。”
俞锐喝着咖啡一挑眉:“什么意思?对我的技术不满意?”
俞锐侧头看他,又往他头顶瞄去一眼,故意说:“恢复得不错啊,切口缝合也很完美,没听小护士说吗,你这颗头因为我的一刀,简直可以称之为艺术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