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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他们矛盾的开始,俞锐今晚最想聊的也是这个。
但他很不习惯说这些,说之前连续好几次深呼吸,之后才又缓缓开口。
“俞院长的病你知道,你走之后的第五年,他才渐渐好起来,可是没过多久老师又病倒了,那会儿放哥恰好又在欧洲进修,我是真的走不了,不是不想见你...”
顾翌安走在他旁边,淡淡地“嗯”
了声。
尽管这些陈放后来都跟他说了。
但此刻从俞锐嘴里能听到这些,感觉必然很不一样。
解释,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意味着服软或者示弱,要按俞锐以前的性子,是根本不会跟谁解释的。
这让顾翌安很受用,听着心里就渐渐发软,甚至嘴角都开始挂上一点微扬的弧度。
“除此之外呢,”
顾翌安轻声开口,“你就没有别的什么想问?”
俞锐停下脚步。
顾翌安接着也停下来。
没有吗,怎么可能?
自打研讨会回来,俞锐一头埋进医院,半个月里绝大部分时间都睡在办公室,要不是家里还有几盆白海棠需要照顾,他甚至连家都可能不回。
这十年,他就像个不知疲倦的陀螺转着,不遗余力地压榨自己的时间和空间,就为了斩断那些挥不去的念想。
可说这些有什么用?
无论是喜欢,亦或是想念,说出来如果只是徒增对方的困扰,让对方为难,就失去了表达的意义。
于是,俞锐轻扯嘴角笑了笑,摇头说:“没有了,我告诉你这个,是想让你安心,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我也没办法为你做什么,就别让你因为我不开心吧。”
顾翌安眉头蹙起来。
他盯着俞锐看半天,到最后都没想好这句话该怎么接。
俞锐倒是笑得坦然,还绕过他,继续抬脚往前走。
距离拉开好一段过后,顾翌安在背后再次叫住他:“俞锐。”
俞锐顿在原地。
顾翌安两步靠近,立在他身后,低声问:“你后悔过么?”
清哑低沉的嗓音就落在耳侧,寥寥五个字,带着数不尽的回忆,也夹杂着潮汐般涌来的情绪,让俞锐心尖骤然一缩。
后悔指的什么,他们彼此都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