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嫱大骇,全身泛冷。
这样的王爷,她没有见过。
宁凤举爱重自己的母后,每回进宫都是卸去一身的煞气,看上去淡然而又平和。
宋太后还是第一次看到幼子如此动怒,也被他的样子所惊住。
“王爷,嫱儿年纪小,许是在外面听别人说过,她不知事说了去。
“
“若是本王记得没错,你那妹妹应有十四了吧。
你可知盛家儿郎十四都已上战场,出生入死保家卫国。
若是那些战死的英烈们亡魂有知,知道自己舍身护佑的是你们这等不知感恩之人,他们九泉之下何以瞑目!”
赵嫱泛白的脸色越发白得吓人,心口像是倒灌进了满腔的凉气,又冷又难受。
王爷怎么可以这么对她?
她可是…可是王爷未来的妻子。
“王爷息怒!”
宁凤举凤目中一片霜寒,犹记那万里雪飘的时节,他们终于得胜还朝。
他的双脚踩在积雪之上,身后是相互搀扶的残余旧部。
十万将士去,不到四成归。
旌旗猎猎而无战马萧萧,虽打了一场胜仗,却无欢喜之声,有的只有无尽的哀泣。
边关的尸山血海历历在目,再入繁华的都京只觉恍若隔世。
他姓宁,他知道自己肩上担子。
他看重大乾的江山基业,他也看重他手底下的那些人。
曾几何时,这些养尊处优的人竟是忘了,没有他们这些所谓莽夫们的血染红缨,他们又哪里来的安享富贵。
莽夫二字,贬低的不仅是盛家,而是大乾所有的将士,他是三军之首,绝不能容易自己的人被人欺辱至此。
“举儿,你吓着嫱儿了。”
宋太后见赵嫱花容失色的模样,心生不忍。
“此事说到底只是几个姑娘家的口舌之争,嫱儿是不知情的。”
赵嫱半低着头,伤心落泪。
自她进宫以后,这还是第一次哭。
说一千道一万,哪怕真是嫣儿错了,王爷不能看在他们赵家和她的面子上好言相问吗?为何一来就杀气腾腾,好似她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
她越想越觉得委屈,泪水落得更厉害。
宋太后越发有些于心不忍,又不好再说什么。
宁凤举未看她一眼,气势更加森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