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低咳传出书房:「慕遮,是什么人?他见过未名?」
这人声音尽管极为虚弱,却仍清醇如美酒。
衣胜寒忍不住面露惊喜,恭谨地道:「师尊,是弟子胜寒。
」
屋内之人显然有些意外,顿了顿,才道:「进来。
」
「是。
」衣胜寒一整衣容,跟在苏幕遮身后进了书房。
望见榻上人和十年前没什么变化的绝世姿容,心底暗暗称奇,不敢多看,忙跪地行礼。
「是你!
」申无梦也是一呆,第一次出手驱赶师祭神时,他就见过这男子,还以为是师祭神邀来的帮手,不料竟是自己那个长不大的大徒弟!
可他记得衣胜寒天生怪症,无法成长,几时变得如此高大英朗了?不过眼下不是纳闷的时候,他示意衣胜寒起身,问道:「你在哪里见过未名?」
苏幕遮在旁解释道:「家兄未名与我是孪生子。
」
衣胜寒终于明白过来,见师尊一脸焦灼,他不敢隐瞒,将先前之事原原本本地告知申无梦。
听说苏未名被带回了祭神峰,申无梦倒是略松了一口气。
有药泉施救,应当能将未名的毒伤拖延些时日。
他指了指药鼎,道:「慕遮,带上它,我们这就去祭神峰。
」
衣胜寒暗地里直叹气,劝道:「师尊,以你的伤情,现在根本没法上路。
」
申无梦还想力争,这时崔大夫已带着药箱匆匆赶到。
见先前包扎好的伤口再度崩裂,崔大夫少不得将申无梦数落一通,重新替他换药。
一番忙碌完毕,又千叮咛万嘱咐地交代他务必静卧养伤,才告辞下楼。
苏幕遮安顿好众人,独自回到棋室,一个人慢慢下着棋。
目光停留在纵横交错的棋盘上,思绪仍系着申无梦诸般言行,倏忽微微一哂──那天在土地祠中,兄长说申无梦是为了他,藏身小筑多年。
可他如今看下来,这申教主心中挂念的,分明是兄长。
「……哥哥,你是当局者迷,自己也糊涂了罢……」他轻笑着摇了摇头,落子。
一碗黑乎乎的药汁,放在了苏未名面前的青玉矮脚几案上。
「喝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