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一瞧,那小子不知何时手里捏了一块石头,对准灵道石鱼,大声说道:“张天意,你要活鱼还是死鱼?”
张天意心中一沉,冷笑道:“何为活鱼?何为死鱼?”
乐之扬笑道:“活鱼就是一条整鱼,死鱼就是一堆破石头,你若动手,我就把石鱼砸碎,大伙儿拼个鱼死网破!”
这么一说,新仇旧恨涌上张天意心头,他直眉瞪眼,厉声叫道:“小畜生,你吓唬谁?骗我入宫的事情,我还没跟你算账,今儿不一剑剑剐了你,我就不姓张!”
乐之扬接口便道:“不姓张,姓乐也好,我正差一个灰孙子提夜壶呢!”
张天意大怒,乐之扬却不知死活,继续说道,“你做了我的灰孙子,名儿也得改改,天意两个字不好,听起来像个反贼,唉,叫旺财吧,又亲切,又吉利,张天意,不,乐旺财,你说这样好不好?”
他死到临头,还敢拿对手打趣儿,张天意怒极反笑,咬牙说道:“小畜生,你猜我第一剑割你哪儿?”
乐之扬笑道:“当然是割你爷爷的舌头。”
张天意被他说破心思,一时反驳不得,咬着牙又是冷笑,只听乐之扬又说:“怎么样?乐旺财,你还要不要石鱼?若要石鱼,就把剑收起来,乖乖放你爷爷奶奶走路!”
朱微正紧张,听了这话,只觉奇怪:“爷爷奶奶是谁?”
乐之扬笑道:“我是他爷爷,你自然是他奶奶。”
朱微又羞又气:“胡说,谁、谁是他奶奶!”
乐之扬笑了笑,盯着张天意说道:“怎么样?两条命换一条石鱼,你也不算吃亏!”
张天意脸色发青,心想朱元璋的女儿还罢了,你小畜生的贱命,连一片鱼鳞也不值,心里发狠,嘴上却说:“好啊,你把石鱼拿过来,我放你们走路。”
“骗鬼么?”
乐之扬将石块举得更高,“我们出了戏园子,到了大街上再给你!”
一边说,心中却想:到了大街上,没准儿能碰到冷玄,张天意见了老太监,一定夹屁而逃。
张天意沉着脸想了想,忽地点头说:“好,就这么办!”
乐之扬不想这么容易,一手拿起石鱼,一手握紧石块,笑着说:“好啊,我们从大门走,你可别跟来!”
张天意笑笑,忽一扬手,大喝一声:“看针!”
朱微心中一凛,下意识举剑防守,不料张天意声东击西,一阵风抢上来,剑光一闪,直奔乐之扬的咽喉。
朱微顾不得自身,反手一剑撩出,谁知张天意又是虚招,反手一剑,划向乐之扬手腕,存心连手带鱼一并斩落。
朱微全副心神系在剑尖之上,来不及细想,剑锋随之下沉,只听“叮叮叮”
一串响,两人疾风骤雨般交了六剑。
张天意大感意外,他接连虚晃两招,原本势在必得,谁知朱微后发先至,总能抢先一步挑开他的长剑。
换了往日,张天意放手抢攻,只要数剑就能攻破朱微的剑幕,但他那日为冷玄所伤,内伤并未痊愈,一轮快剑使过,胸口隐隐作痛,只怕引发伤势,只好纵身跳开,盯着朱微一脸惊疑。
朱微站在那儿,手臂麻木无觉,脑子里一片空白,竟不知方才的六剑是如何接下来的。
乐之扬也出了一身冷汗,怒道:“张天意,你不要石鱼了吗?”
张天意“哼”
了一声,冷冷道:“方才不是说过吗?石鱼上的文字不过是乐谱,呸,乐谱,我要它干什么?”
乐之扬本是情急生智,想用石鱼保命,全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层,一时间不觉呆住。
张天意调匀呼吸,挥剑又上,朱微稍稍稳住心神,想到方才接连破解对方的狠招,足见师父所传的剑法十分高明,这么一想,多了几分自信,再拆数招,奕星剑的精妙之处渐渐显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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