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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马巍山淡声道:“你想做的,我都依你。”
他说完,策马上前,解开腰侧长刀,将它随意扔在地上,不顾身后将士的阻拦。
马巍山在阵前,身着黑色盔甲,红色披风随风飘扬,地上的长刀映着火光,他双眸深邃幽深,神色平淡,慷慨赴死之状。
锦良真恶心,他忽地觉得人,真恶心。
“呵呵,”
锦良从城墙上飞了下来,滔天的鬼气阴气将马巍山的大军冻住,顷刻间,几十万大军目露惊恐,站在原地无法动弹。
“马将军,你可知,死太容易了,”
锦良双手搭在马巍山肩膀上,在他耳畔轻语:“我想要的,是你生不如死。”
说罢,锦良转身,朝着马巍山的军队中呼啸而去,接着,万千鬼啸响彻云霄,偌大的军队,连同那四个土匪,一齐变成了一堆一堆白骨血沫。
锦良又回来了,他这次坐在马巍山的身后,双手缓缓抱住他的脖子,下巴靠在他的肩膀上,像是最亲昵的情人一般低语:“瞧,你最得意的马家军,都成白骨了,这可如何是好,将军。”
马巍山侧头看他,脸上没有半分愤怒,他看起来很平静,眼神却有些缱绻的情谊,马巍山开口,说:“只要你高兴,”
马巍山顿了顿,道:“锦良,我想起来了,我们年少时,便相遇了,对吗?”
锦良的神色变了,变得狰狞起来,他双手的指甲飞快长了起来,要往后飞去,马巍山却反手一把将人抱在身前,温柔而有力的将他禁锢住,锦良用尽全力却发现自己挣不开,自己杀了这么多人,变成了这般厉害的厉鬼,却仍奈何不了马巍山吗?!
锦良心中愤怒、恨意一股脑涌上来,他的脸逐渐开始变化,眼看着就要变成他死时的模样,马巍山却低头轻轻吻住他的唇。
一瞬间就止住了锦良的变化。
马巍山轻轻抬起头,他们隔得那么近,像是以前帐中软塌上,马巍山抱着少年说话时那般亲昵。
“锦良,我知我该,这许是我们最后一次相见,你听我说说话罢,”
马巍山极尽温柔的开口,他几乎是用哄着锦良的语气,却垂下了眼睑,不去看那双赤瞳中的恨意:“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你的眼睛漂亮,许是那时便心动了,可我天生七杀之体,并不知何为喜欢,将你扔下折辱那日,我曾万千次想冲进去抱你出来,可我对人心狠,对自己亦然,早早的策马远离,待我归来,一切已晚。”
“我看到红衣的你时,便知道我那个温润的大眼睛少年已经死了,再也回不来了,我亲手将你逼至此,如今已无退路。”
“人鬼不同,人会念情,鬼不会,况且是厉鬼,我知许多年后你或许会记得这满腔恨意与杀意,却未必能记得我,可我还是妄想你能记得我一丁半点。”
马巍山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他初见帐中红衣锦良,知他为厉鬼之时,便明白,他用一串葡萄换回来的少年还在,却又不在了。
锦良还是锦良,可那个清隽可爱的锦良,那个宁愿不吃不喝也不愿在他面前露出难堪之色的锦良永远不在了,怀里这个锦良还是他的锦良,却是满身疮痍,身披战甲的锦良。
马巍山从怀中抽出一把血红色匕首,匕首上有一道细细的凹槽,马巍山毫无犹豫将其对着自己的胸膛狠狠扎上去,锦良听见他闷哼一声,抬头,便觉得喉头一热,一滴滚烫的鲜血被他吞进了肚中。
“你喂我吃了什么!”
锦良猛烈挣扎起来,马巍山此刻有些脱力了一般,被锦良一挣扎,两人从马上滚落下来,可马巍山还是紧紧抱着锦良,低声安抚:“别动,别动,我不会害你,锦良,最后,信我一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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