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早上毛巾被像个枕头方方正正摆在靠近主卧的一端。
陈佳玉冲凉出来,歪头拨动半干的头发,只见钟嘉聿躺在沙发,似乎睡着了。
她靠近,弯腰,悄悄跪坐他的脸庞边,鬼祟如猫,他依旧岿然不动,手臂遮眼,也遮住了清醒时的锐利和防备,呈现一副易于拿捏的脆弱。
哎。
一声试探有气无力,故意泄劲似的,生怕唤醒他,也怕他醒来怪她没有先礼后兵。
陈佳玉歪头窥视手臂下的双眼,的的确确合上了。
她伸手,轻轻点了他一下,没在痒穴,没在手臂,而是可能存在酒窝的脸颊。
硬实而有弹性,跟她软绵绵的不一样,他的肌肉不止在四肢,而是遍布全身,所见的、看不见的,无处不在。
躺在她面前的是一副男性躯体,沉睡降低了那股成年异性的压迫与危险。
钟嘉聿的鼻子与薄唇匀称而优美,每一寸弧度都是亲切与温和。
陈佳玉着了迷,情不自禁探身,轻盈、悄然,吻上钟嘉聿。
他的唇微凉,比脸颊更弹软,像亲在钵仔糕上,诱人浅尝。
她忘记是否尝到潮湿的味道,耳旁窸窣一动,钟嘉聿掀开了手臂。
四目猝然相对,惊讶一闪而过,只剩茫然。
他们反应如此相似、默契,却也沉重,因为有人在悄悄对抗这份心有灵犀。
钟嘉聿没叱骂与闪躲,只是坐起,倾身支着脑袋,似困顿似痛苦。
一股温暖忽然裹住他的膝头,像贴上一块发热膏药。
陈佳玉跪坐在他腿边,小手谨慎又轻柔地抚摸那块微凸的膝盖骨。
初见时,她也是这样的角度仰视他,今夜比那晚安静平和,无形放大了那双小鹿眼里的楚楚无助,虔诚,也刺人。
她的声音在紧绷里发颤,“嘉聿哥,你要我吗?”
陈佳玉没撒谎,四舍五入她的心智的确成年了,若没有早熟的坚韧与聪慧,恐怕早已万劫不复。
从十二三岁开始就有人追求,成年人游戏潜规则,她都有数,也给出了回应。
钟嘉聿也回应了她,“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她有些羞涩,还是点了头。
刚才她探问他是否有女朋友时,钟嘉聿早该警觉——或许还要更早,从把她领回家,偶然瞥见她脱丝袜时闪过的促狭与慌张,他明明在单位呆得好好的却突然要“回家关水龙头”
开始,一切早已埋下伏笔。
他盖上她的手背,轻轻握了一下,安慰多于欲望,然后拿开了。
他断开了与她的肌肤连接,也断了自己的后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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