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陈铭正摇头,喊她傻瓜,捧着她憔悴的脸,拇指指腹一遍遍温柔地摩挲,俯下身子,亲吻她的额头,反复呢喃,“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陆以琳双手环着他精瘦的腰,头靠在他身上,暗暗感慨自己上辈子是不是拯救了全人类,这辈子才有幸遇到陈铭正。
原本紧闭的病房门突然被推开,陆以琳听着声音,从陈铭正身上松开,寻着声音望过去,在见到门外站着的人时,好不容易恢复了一丝血色的脸一下子刷白,身体不可控制地颤抖起来。
“你,你醒了?”
陆振国从病房外进来,弓着身子怯生生地问她。
身后跟着的是后母。
他们越靠近病床,陆以琳脸色越发惨白发青,胸膛剧烈起伏着,两只眼睛直瞪得他们发红泛酸,没人知道她压抑了多大的情绪。
“出去!”
陆以琳抓住底下的床单,颤抖着,艰难地从嘴里挤出这两个字。
那两个人却是不听,自顾自地站在床尾对她说,“我们只是一时失手,没想打伤你,这是个意外,你不会跟爸爸妈妈计较的吧?你跟陈先生说说,不要告我们,好不好?”
陆以琳不明所以地望向陈铭正,他扶着她的肩一边安抚她,嘴上说的却是另外一回事,“她让你们两个出去,没有听到吗?”
他声线平稳,脸上没有过多表情的变化,但浑身上下给人的感觉却像是一座潜藏了巨大能量的活火山,噬红的火浆熔岩在其间翻腾,随时都有喷薄的可能。
“陈先生,您再给我们一次机会,以后我们一定好好对她,我们是她的爸妈,是她的家人,无论干什么,也都是为了她好,只是这一次不小心……但我们的本意并不坏,相信她能够明白。
还有,我们可是亲生父女,父女感情无可替代,她一定舍不得告我,您如果真的喜欢她,就应该尊重她的意愿。”
呵,现在才想起什么父女情深了?打人的时候可不这么想。
还有,说什么喜欢她就该尊重她的意愿,说的好像他一旦起诉他,就是不喜欢以琳的表现,这种自救的话,对陈铭正来说,起不了任何作用!
陆振国这边战战兢兢地跟陈铭正求饶完,见陈铭正不为所动,转而对以琳说,“来,让爸爸抱抱,以前的事就一笔勾销,以后我和你妈都会好好对你的。”
“对,我们都会好好对你的。”
后母在一旁紧急附和道。
说着话,陆振国向她伸出一双手,就要去抱她。
陆以琳看着他的这双手,这双拿着皮带抽打她,抄起花瓶砸她脑袋的狠毒的手,这双不知道在过去的年岁里给她带来过多少疼痛的手,过去一幕幕浮现脑海,她颤抖,她愤怒,她疯狂!
突然就情绪失控地将身上的被子,枕头,能够拿到的一切东西,朝那个伸出恶魔之手的人砸过去。
她一边疯狂地扔东西,手脚拼了命的挣扎乱打,一边歇斯底里地大喊大叫,“不要碰我!不要碰我!……”
眼看这么下去,陆以琳会伤到自己,陈铭正扑上床,将她完完全全包围在自己的怀中,陆以琳疯狂地撕扯他身上的衣服,发了狠劲儿地咬他,紧咬他的肩头不放,鲜红的血从衣服料子渗透出来,染红了她的牙齿,一条血痕从她嘴角划出,可陈铭正就是不放开,直到她情绪逐渐平稳下来,不再激烈的动弹,才稍微松开,低头看她窝在怀里颤抖的哭泣。
陈铭正对冲进来的护士说,“她不需要那种药,你们先出去。”
镇静剂可以起一时作用,可是不能医治她心里的病根,将那些可怖的情绪统统发泄出来,对她兴许不是什么坏事。
陆振国没脸没皮地还未离开,喋喋不休欲上前去,“以琳,你不要这样,我是你爸爸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