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呆了呀,呆了呀,黄大也有这么呆傻的时候呀!”
慕容泊涯身后传来年轻人特有的嬉笑声。
原来李爽、秋弱水、岳徽也都随了来,“我……我听说,你中了一箭……”
因为心情的动摇,黄翎羽说出的话也变得断断续续,不复往常的沉静。
慕容泊涯在马上俯视他良久,方道:“我听说你这几天乱来得紧啊……”
黄翎羽眼睛刀子一样刮到他一直不动弹的左臂上,问:“你那边手如何了?”
慕容泊涯不好意思地挠头傻笑:“其实也没什么事,这样挺好,真挺好的。”
不过没笑多久就发现黄翎羽脸色越来越阴沉,大有风雨欲来之势,吓得他心脏咚咚直打鼓,赶忙收敛笑容,乖乖儿道,“岳徽给我封了经脉,等毒性过去后就解开。”
秋弱水适时上前解释道:“这毒就是让人疼痛难止,过了这段时间再给他续上就没问题了。”
她说完还向黑寡妇道,“不然让老师来看看,更有说服力些。”
岳徽就不满道:“毒是不成问题,所以该轮到调理身体了,怎么说也要让白老师来开方子才对。”
“哼哼,我就知道,你们这些学医的个个不是好东西,就是打心眼里瞧不起我们学毒的是不是。
以后给我注意了,我有毒就往你身上试,看你多有能耐,能解得了多少种毒?”
李爽唯恐天下不乱地插嘴:“你哪儿舍得啊,毒死了他,这可不是上演谋杀亲夫生活版吗!”
话说到这里,一时间变得天下大乱,几个小的不顾有长辈在场就打闹起来,好生热闹。
透过纷乱的人影,慕容泊涯向黄翎羽打了个眼色,指指那些后辈,黄翎羽报以一个无可奈何的耸肩,算是不打算打扰他们的嬉闹。
黄翎羽突然想起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不知道是哪个学姐突发感想,说起世上情爱,最美丽的就是不掺任何杂质的爱恋。
泊涯对他的感情包杂了如此之多的杂质。
或许今后相处,泊涯总也不会忘记他膝伤之憾,会担忧他还会突然离别,还怕他会转而选择与阎非璜离去。
但是爱是什么谁能说得清楚,纯粹的情感固然如水晶般透亮美丽,可掺了杂思的依恋之情,也正如同名家切割后的钻石,折射出那多彩的荧光,奢侈而华贵。
舍了前生的憾恨,得来泊涯长伴身侧,人生境遇变化无常,但终于能够落定于这个人的身旁。
慕容泊涯忽然觉得不对劲,哎哎叫唤起来:“见都见到面了,你哭个什么劲啊……”
黄翎羽抹了抹眼睛,方觉竟然出了泪。
但看泊涯坐在马上手足无措的样子,不禁破涕为笑:“不就眼睛流水么,你就不能当作没看见?看看李爽他们,哪一个有胆子敢出口的,跟他们学学,否则我可有百种以上的法子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最有良心的就是李爽,心里想着黄大那些手段不是人能受的,偷偷给泊涯打了个好自为之的眼色。
至于岳徽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心里默念这是人家两口子的事情,不能插手不能插手,看黄大什么时候在床上把你搞到半死了,我再给你好好医治医治。
秋弱水更有计较,心想慕容泊涯看来也就是个入赘过来的命,做主的还是黄大,作为六芒楼的一员……自然要以黄大的意见为主,要你生你就生,要你死你就死。
慕容泊涯看到那些后辈,果然还在视而不见地假装打闹。
但不知为什么,渐渐就感到阴风阵阵,背后不自禁地发寒。
他终于落败投降:“算你厉害,我也不同你斗,不过如今你残了腿,我伤了手,倒是哑巴娶聋子——恰恰是一对。”
而就在他们自得其乐的时候,黑寡妇突然一声暴喝:“往哪里逃!”
几个人闻声看去,原来是白狼王不知怎的冲开了穴道,一跛一跛地要往外逃。
这男人也算有自尊,就地捡起一块石片对向自己脖子,背对山崖,大声道:“要杀就杀,要剐就剐,我叶钦?郝尔寿今日兵败涂地,本就有意自裁。
但死前也不要你这女人羞辱于我!”
“叶钦?郝尔寿,你好有气派,看看如今做的是什么动作,从头到脚像极了失去贞洁要刎颈自尽的大小姐。
你有胆子就从这里跳下去,我邬崤以后就对天下人称,你是在这八角湖边被我在众人面前用了你的菊穴,羞愤交加,因而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