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息溜出十七八步,他才长长吐出一口气,心里仍是越来越奇,唐俪辞做了什么如此疲累?而这位青衣女婢被人打成如此模样,似乎自己也不生气怨恨,如此关心唐俪辞,这两人之间必定关系非浅,不同寻常。
“邵先生。”
不远处一位剑会弟子站在庭院拐弯之处等他,悄悄道,“余少侠只怕情况不好,刚才在房里拔剑乱砍,非要找唐公子,我看他神智已乱,如此下去不是办法。”
邵延屏愁上眉梢,叹了口气,“我去瞧瞧。”
余负人身中忘尘花之毒,这花本是异种,要解毒十分不易,而这种花毒却是中得越久越难根除,对心智的影响越大,除非——邵延屏一边往余负人房里赶去,一边皱着眉头想:除非让中毒之人完成心愿,否则此毒难以根治。
但要如何让余负人完成心愿?难道让他杀了唐俪辞?简直是笑话!
一脚还未踏进余负人房门,一股凌厉的杀气扑面而来,邵延屏足下倒踩七星,急急从门口闪开,定睛一看,暗叫一声糟糕。
只见房里余负人披发仗剑,与一人对峙,与他对峙的那人黑发僧衣,正是普珠上师。
不知何故,余负人竟和普珠对上了!
“这是怎么回事?”
邵延屏一把抓住方才报信的剑会弟子,那人脸色惨白,“我不知道……我离开的时候余少侠还只是烦躁不安……”
身侧有人插了句话,声音娇柔动听,“刚才余少侠非要找唐公子,我和普珠上师正从门外路过,无端端余少侠非把普珠上师当成唐公子,一定要和上师一决生死,以报杀父之仇。”
说话之人,正是一身桃色衣裙的绝色女子西方桃。
邵延屏听闻此言真是啼笑皆非,普珠和唐俪辞的模样相差十万八千里,余负人的眼力真是差,可见他已疯得不轻。
“余贤侄,其实你父并未死在那场爆炸之中,既然乃父未死,你也不必再责怪唐公子了。
你面前这位是少林寺的高僧普珠上师,和唐公子没有半点相似,你再仔细看看,他真的不是唐俪辞。”
他并不是不知道余负人是余泣凤之子,早在余负人加入剑会之时,他已暗中派人把余负人的身世查得清清楚楚,余负人年纪轻轻方才在剑会中有如此地位,也正是因为如此,他特意派余负人去将唐俪辞请来剑会,暗中观察余负人的反应,这才让他瞧见了那夜的杀人一剑。
邵延屏话说了一大堆,余负人就如一句也未听见,青珞剑芒闪烁,剑尖微颤,就在普珠胸前数处大穴之间微微摇晃。
他的剑尖颤抖不定,普珠便无法判断他究竟要刺向何处,余负人年纪虽轻,剑上修为不凡,普珠冷眼看剑,眼神平和之中带着一股杀气,似乎只要余负人一击不中,他便有凌厉至极的反击。
邵延屏微微一凛,看这种架势,只怕难以善了,“余贤侄……”
一句未毕,余负人长剑“青珞”
一点,往普珠上师胸前探去。
这一招“问梅指路”
,邵延屏见过余负人使过这招,这一剑似实则虚,剑刺前胸,未及点实便倒扫而上,若中了此招,剑尖自咽喉捅入剖脑而出,残辣狠毒无比,乃是余负人剑法中少有的杀招。
他一照面既出此招,可见对所谓的“唐俪辞”
杀心之盛。
普珠双掌合十,似欲以双掌之力夹住剑尖,然而余负人剑尖闪耀青芒,霍的一声倏然上扫,直刺咽喉,普珠掌心一抬,恰恰仍向他剑尖合去。
邵延屏暗赞一声好,这双掌一合,笼罩了余负人剑尖所指的方向,可见这招“问梅指路”
已被普珠看穿了关键所在。
余负人剑尖受制,唰的一声撤剑回收,第二剑倏然而出,一股剑风直扑普珠颈项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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