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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临城目光落在她的手机上,他实在不愿意和一个拿着“引雷针”
的醉酒女人在雷雨天争论什么,他快步上前,不管不顾地去掰她紧握着栏杆的手指,“小菲,不要这样任性。”
他那声服软的“小菲”
轻而易举地引爆余小菲的情绪,她开始大哭,一边哭一边往他怀里钻,她的双手死死揪着他的风衣,“我就是这样任性,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
卓临城没有推她,一边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安抚,一边不动声色地带着她往门后撤。
余小菲在他怀里哭得脱了力,双腿直打战,哭得快要窒息的时候,她忽然仰头,在他锁骨处重重地咬了一口。
卓临城吃痛,倒吸了一口气,重重将她从怀里推开,几乎是用拖的,将她硬拖进门。
他一口气将她拖到她家门口,用命令的口气道:“开门!”
余小菲倚在墙上,上气不接下气地抽噎。
卓临城见她手上只有手机,心知她出来发酒疯时没有带钥匙。
他抚了抚额,蹙眉看向一旁,考量许久。
彼此僵持对峙了片刻,余小菲渐渐止住了抽噎,抬眼诘问般盯着他。
卓临城心中一动:那样的眼神太像一个人。
因着这种相似,他的心渐渐软了下来,他竭力心平气和,“有没有备用钥匙。”
余小菲仍用那眼神炙烤着他,仿佛他真欠了她什么无法偿还的债一般。
卓临城暗叹,不愧是新科威尼斯影后,眼神太容易叫人入了她的戏。
他的语气只好再软一些,“告诉我备用钥匙在哪里。”
余小菲重重抽噎了一下,好像一个刚受到父亲无故责骂又在接受父亲道歉的委屈孩子,“没有。”
她的衣裙已经湿透,鲜艳的火红变成玫瑰枯萎的颜色,湿透的长发贴着她的脸和脖子蜿蜒着,嘴唇因秋寒变成了桑葚红。
她光裸的脚背弓着,白嫩的脚趾缩得颇为楚楚可怜。
圈内的朋友提起余小菲,逃不脱的几个词便是放浪形骸、慧黠机敏、任性妄为、目下无人,但卓临城自认识她以来,看到的却多是她不动声色的可怜,以及与她年龄不符的玩世不恭。
卓临城在她的可怜面前败下阵来,“走,我送你去宾馆。”
余小菲没有抗拒,慢慢跟上他的脚步。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电梯,卓临城看了看路面,又看了看她赤裸的双脚,一言不发地在她面前蹲下身去。
余小菲垂眸看他,有些动容,她一声不吭地上前,在他背上趴下,挂在他脖子上的双手交叠成环形。
卓临城冒雨将余小菲背到车前,将她放在车后座上。
发动车子后,他在导航的指引下四处去寻宾馆。
然而所到之处,所有的宾馆都是满员,三番五次被拒后,卓临城才想起今日是周末。
疲累交加之下,他只得将车开去自己在南二环的宾馆。
泊了车进入宾馆大堂,昏昏欲睡的员工见了他,纷纷起身鞠躬,眉梢眼角却在偷觑他身后的余小菲。
卓临城将余小菲带到前台,淡淡道:“开一间套房。”
前台小姐不无抱歉,“卓总,没有套房了。”
“大床房或是标间。”
“真的对不起,所有房间都没有了。”
前台小姐慌忙鞠躬。
卓临城沉吟片刻,转身对余小菲说:“跟着我。”
然后头也不回地往电梯方向走去。
卓临城打开自己专属套房的廊灯,侧过身对身后的余小菲说:“先去冲个热水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