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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劲哉派王腊狗独自一人秘密潜入沔水镇,接应共产党新四军鄂豫边区党委的一个通信员。
王腊狗在得到命令后,兴奋得一夜难眠,作了一个杀掉丁宗望的周密计划。
同样是一个月明星稀的深夜,王腊狗换上了渔人的装束,坐鲜鱼划子回到了沔水镇。
吃了三年军粮的王腊狗已是今非昔比,他不再凭冲动办事,不再把爱憎摆在脸上。
在黎明前的黑暗里,王腊狗轻悄悄地在沔水镇周游了一圈,他看望了奶奶和他的那间茅草屋,长久地徘徊在屋外,猜测那麻皮女人的去向。
他还特意去看了丁家的府邪。
他满怀恨意地发现日本的轰炸机并没炸断丁家举人的铁旗杆。
天亮的时候,王腊狗往头上扣了顶斗笠,在好义街吃了一碗米粉八根油条,顺手掏了一把餐馆的灶灰抹在了脸上。
王腊狗在大街走了几趟,认出了许多熟面孔,却无一人认得出他。
在确信没人跟踪之后,王腊狗溜到肖石头的剃刀剪子铺里接应了共产党的通信员。
通信员在铺子里已经买了三把剪刀,正在挑选第四把,若王腊狗再不来,通信员就准备撤退。
党委只给了通信员买四把剪刀的钱,店铺里进出的人不少,有皇协军,还有日本娘们。
老板肖石头对每一个进店买货的人都打躬行礼。
通信员也是普通渔民打扮,但在左脚脖子上缠了一条红布,斗笠边上别了一朵白纸花。
王腊狗认准了红布条和白纸花之后就上前拍了拍通信员的肩,说:“还在戴孝?”
通信员回答:“是的还戴。”
王腊狗又说:“你的脚怎么了?”
通信员回答:“鱼刺扎了,包了一下。”
王腊狗说:“王老板让我叫你回去。”
“那走吧。”
通信员跟着王腊狗离开了剃刀剪子铺,王腊狗说:“伙计,你叫什么名字?”
通信员却不是十分理睬王腊狗,低声道:“问名字做什么?问名字是违反工作纪律的!
而且你来得太晚,我在买第四把剪刀。”
王腊狗仗着王劲哉的宠,哪受得了一星半点的气,说:“鬼叫你买剪刀来?我晚点来是在甩掉尾巴。”
“有尾巴?”
通信员大惊,连连往后察看。
王腊狗嘲弄地笑起来,说:“原来共产党这么胆小呀。”
通信员脸色垮得很难看,斥责王腊狗说:“别乱说!
这是在什么地方嘛!”
王腊狗斜眼瞅着通信员,很高兴这个人长得马脸翻唇,不招人喜欢。
王腊狗领着通信员朝襄河相反的方向走去。
通信员警惕地停住了:“我们不过河了?”
“今天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