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修长生不朽,是为了天长地久地享有人生乐趣,要是本末倒置,那还有什么意思?”
魏昭道。
公良至低笑起来,游侠眨巴着眼睛,不知他为何要笑。
“我有个朋友,”
公良至说,“他也同你一样,虽有天纵之才,却把修道当游戏。
他……”
说到这里,公良至停下了。
魏昭支楞着耳朵,想听他说说那个朋友,可公良至像是失去了兴趣,带着几分倦意摇了摇头,说:“愿你一直这么认为吧。”
初生牛犊不怕虎,待到怕虎那一日,定是吃了教训。
魏昭心想,真换成个十九岁的凡人卫钊来,多半听不出公良至的言下之意。
只是时至今日,魏昭也不知道,公良至提起他时会是个什么心情。
欣慰?愧疚?惋惜?厌烦?心平气和?无论是哪一种,公良至道长说起他这个死人来,想必都会一脸感慨,一派道貌岸然。
他心中响起一声冷笑,费了一点功夫才把突如其来的杀意压下去。
魏昭的道心早就崩成了渣渣,他现在修的是魔,十足的邪道。
这条路虽然很适合命里要当反派的魏昭,让他修为一日千里,但有时难免也不太方便。
魏昭把干粮扯下来塞进嘴里,去摸正烧着的锻体汤。
他抽干粮上的竹签时抽得太急,把手掌割出道血口子来,又因为惯性伸到了木桶上。
他“啊”
地一声,急急抽了手,可惜血珠子已经滴进了汤药里。
被血污染的锻体汤自然不能用了,魏昭一脸心疼,把木棚拿下来,走到远处去倒水。
他举起那盆药汤,双手使力往空地上一泼,只听空气中发出哗啦一声,药汤反溅了他一身。
两匹马忽然受了惊,发疯似的挣脱缰绳疯跑出去。
公良至猛地站了起来,刚才那一声不是水砸地面的声音,更像什么东西被撕开了。
药汤没倒到地上,深色的汤汁半途撞上了什么东西,要么分开要么弹回来。
“别动!”
公良至话音未落,魏昭的手已经伸了过去。
他的手碰到了什么东西,顿时嘶了一声,龇牙咧嘴地抽回手。
公良至上前抓住他的手,只见游侠的手心多了个黑点,虫子似的一路往手腕那儿钻。
公良至掐指成诀,往他手腕处一点,黑色纹路戛然而止,扭动得像条被掐住七寸的蛇,片刻后不甘心地消失不见。
咔吧,魏昭刚才摸过的地方蓦地出现一块石碑,没能他们看清上面写着什么,石碑已经化成了一地石屑。
“这,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