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虚假客套话,谁来不辛苦啊,也没人逼着他来,苦情这两个字放在沈弗峥身上有喜剧效果,最好别刻意渲染。
这个人永远不会狼狈。
即使是此刻。
不想说客套话,所以钟弥看着他,只动了一下唇,什么声音也没有。
他倒先出声,目光一眺:“里面有洗手的地方吗?”
钟弥点头,领他进去,还一路送他到卫生间门口,这边的房间陈设都很基础,水龙头上暖冷都没标了。
“这边是热的。”
房间里进来一个男人,仿佛这房间就不是她的了,钟弥不知道站哪儿才能显现自己状态十分自然,不被看出破绽。
看了一眼正运作的25度暖风空调,钟弥再看直灌冷风的门口。
她犹豫着,走过去。
刚把门关上,沈弗峥就从洗手间里出来了。
不仅洗了手,应该还洗了一把脸,额前有几缕黑发沾了湿气,钟弥猜他用得是凉水,因为此刻,他那张脸线条紧收着,有种既冰冷又通透的感觉。
晶莹剔透不适合用来形容长相,但这种感觉非常合适。
钟弥扭了一下脖子,不知道要不要解释,两秒后,她选择解释:“风太大了,吹进来很冷。”
沈弗峥将擦过手的纸巾丢进垃圾桶,眼一低,凝住眉说:“怎么连袜子也不穿?”
这话有一种逾矩的亲昵。
钟弥不由自主朝后退了一小步,脚趾在绒绒的拖鞋里蜷起,雪白脚背绷起青筋。
好像不该给他看到自己的脚。
沈弗峥从柜子上拿起遥控器,将温度往上调了两度。
滴滴两声响,把房间衬得更安静了。
他好像也不介意她的不作声,放下遥控器,淡淡扫了一眼房间布局:“这边条件不太好,来拍戏,还好玩吗?”
钟弥如实说:“一般般,也没什么意思。”
“能让你觉得有意思的事,大概是很少的。”
她试图拿回对话的主动权,便以无中生有的废话提问:“我听说你这次过来,是考察,投资拍电影吗?”
“我没有女主角。”
这话像在说旁巍靳月,又像在说她和他。
情绪来得莫名,她有摊牌的架势:“你说话太绕了!
为什么总让别人猜!”
他带有歉意地解释:“说直接了会怕吓到你。”
被惹怒,好像并不需要恶语相向,得不到想要的回答,人就会立马不高兴:“你的聊天方式太暧昧,我有时候真的分不清,你是在克制还是在迂回。”
沈弗峥还是那样,态度温和,游刃有余,钟弥觉得自己也没有进步,还是既控制不住沉沦又抗拒自己下陷,有点迷恋他的清醒,又有点讨厌他永远理智。
她往他身边走的时候,有一刻脑海里闪过他城南别墅里的水晶灯,摇摇欲坠。
仿佛不受控的本身。
“弥弥,你现在状态不对,就像在城南那晚,你说着看似很理智的话,实则你内心恐惧,又拒绝沟通,你把事情往坏的方面想,这样的你,看到的我,有失偏颇。”
钟弥知道他在说话,但完全不愿意思考,他越理智,她越想和他反着来,她站定在他面前,很近的距离,仰着头,忽然跳出现下的沟通问他:“沈弗峥,你现在想亲我吗?”
她故意的,见他一怔皱眉,也预料到一样。
沈弗峥叹了一声气,掐腰抱起她,让她坐在柜子上,仿佛她太不规矩,他试图固定她,从固定行动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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