篮子里还有些他们觉得碰伤不好吃的草莓。
曲开颜在边上说这个人坏透了,因为鸟儿看到红篮子里有草莓可能会来,可是稻草人它们又会怕。
这种又胆颤又想靠近的游戏,制定规则的人才是最不可饶恕的。
周乘既手里腾出空来了,篮子挎到稻草人身上去,他便拖人来挎他。
“嗯,这个世界就是这般反反复复,拙劣且不可饶恕。”
夜幕四合,人站在原野里,上帝俯瞰的话,渺小如蚁。
然而,原野里也最能动听不属于这里的声音。
是面对面的想念,是相拥汲取的欲望,是风一吹,能看得到抖落的星火。
曲开颜这辈子也忘不了这样站在天幕里,地席上的吻。
原来真正的心动是会叫人想落泪的。
有点遗憾,为什么会这么晚才遇到他;又有点确幸,没有全然不经过他的人生。
“周乘既,”
吻过的人,颤颤巍巍地揽住他的脖颈,跟他聊她许久没动笔的创作,上回被舒婕毙掉了,这回她重拟了题材,她要画一幅禁忌点的,春日戒,“是一个小和尚和一个小尼姑的happyend.”
曲开颜顺便跟他讲了这个故事,她想听听他理解的结局。
唇上还沾着怀里人的口红,一时听这个故事有点耳熟,说他好像在哪里听过。
曲开颜只当他也看过爸爸的书,些微沾沾自喜,“你也喜欢曲同?”
即便被她的热吻闹得一身鼓燥的人,听闻这个名字,以及再板上钉钉的姓氏,恍然大悟。
周乘既一时愣在那里,“开颜?!”
“嗯?”
她依旧在催他的oe(openend)答案。
“曲同是你父亲?”
当年文作圈一时轰动的新闻。
曲同那么多作品和文集,以及还有改编成的影视剧。
那个年纪因病去了,真正天妒英才般地扼腕。
周乘既早该想到的,只是他算不上真正的书迷,也没有在新闻里看到过曲同过多的家庭报道。
*
曲开颜一向不爱透露父亲的身份,从前她上学的时候,甚至做到过父亲散文的阅读理解。
不知情的老师狠狠给她整篇阅读理解扣全分。
她就是这么糟糕的孩子,丝毫没继承到父亲的天赋。
父亲走后,她更是一点不想承认自己出生所谓的书香家庭。
她知道她不是。
不是个合格的二代目。
即便这一刻,她以为周乘既算是她父亲的书迷,也丝毫骄傲没有。
只是想听听他对这个故事的延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