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意思是,我们总得让外界知道,我们是被冤枉的啊?”
“林家不是道过歉了,还有谁不知道吗?”
“可我们明明可以让更多的人知道,你不觉得让媒体大肆报道一下更好吗?”
面对自己的徒弟,盛远时终于说了一句:“时候未到。”
丛林不明白,但见师父无意说更多,也就没再问,只是在航站楼偶遇南庭时,他说:“师父肯定还有大招没发呢,师母你知道是什么大招吗?”
南庭突然想起那天齐妙提到的关于大招的话题,又想到最近盛远时总是在打电话,如此联系起来,她有预感,盛远时是在筹谋什么事,但他是中南总飞,自然是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的,南庭无意多问,只是,丛林那声“师母”
取悦了她,她好心情地说:“我现在还不知道,但如果你想知道的话,我可以帮你刺探一下军情。”
刺探军情?这么不着调的师母,是波道中沉稳有度的南庭管制吗?丛林怕被他师父知道,他胆敢给师母添麻烦,会失去晋升机长的机会。
所以,他说:“我就是随口一说,师母你就当没听见吧。”
随后是一段时间的平静,一切看似照旧,但当何勇和桑正远把何创和远洋两大公司的命运尽数压在航煤这一单生意上,他们在某个下午突然发现,受原油价格持续下跌的影响,美国航煤零售价相比五年前同期,下跌了近百分之五十。
百分之五十!
那意味着,他们那一整艘邮轮的航煤,运到国内就从原本的十个亿跌成了五亿。
如果中南集团,或是任何一家航空公司得到这个消息,还有谁会出之前的价格采购航煤?那是近二十多万吨的货啊,卖不出去,要怎么办?
何勇和桑正远两位在商场上摸滚打爬了几十年的老油条瞬间就傻了,何勇在得到消息那一刻差点晕过去,桑正远也是好半天都没说出来话。
这个时候,他们似乎只能指望,第一,美国航煤价格下跌的消息是假的;第二,如果消息属实,必须抢在国内航空公司得到消息前,把即将到货的二十多万吨航煤出手;第三,如果来不及出手,就要想办法解决仓储问题;第四,祈祷航煤价格尽快涨回去;第五,是他们不愿也不敢去想的。
然而,这么危及的时刻,不仅中标的消息没有来,始终关注国际航煤走势的桑正远却看到一则更糟糕的新闻,报道中称:齐润集团历时六年的探索与研究,终于成功开发出具有自主知识产权的生物航煤生产技术,而首批生产合格的1号生物航煤已炼化完成,将在本月内进行首次技术试飞。
桑正远几乎是抖着手给桑桎打的电话,向儿子确认:“是不是试飞成功,那种低碳环保型生物航煤将会取代进口航煤?”
桑桎在他的提示下查看新闻,也是懵了一下,然后,抱着最后一丝侥幸心理问:“你到底是没有听我的话,还是涉足航煤领域了?”
桑正远跌坐在沙发上,半哭半笑地说:“如果我和何勇合资购进的航煤卖不出去,我们桑家……就完了。”
桑桎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
美国航煤价格下跌,生物航煤即将问世,桑何两家囤的货,看来只能让他们自己喝掉了。
第72章翅膀之末,脚步之初-03
这样重磅的消息,何勇当然也是很快就知道了,他怎么都没想到齐润集团所谓的经营转向,不是不再涉足航煤领域,而是自主研发出了新型航煤。
从踏入化工业,接触航煤,何勇也不是没有听说过,早在十多年前,国内就有人提出过探索航煤的生产技术,可那是世界上仅有三个国家拥有的非同一般的技术,何勇认为,中国要成为继美国、法国、芬兰之后第四个拥有生物航煤自主研发生产技术的国家,怎么也要是五十年之后的事情吧,甚至更久。
都说“国之强大,民之骄傲”
,何勇身为中国人,竟然不相信,也不希望,自己的国家在进步,在悄无声息地追赶着更强。
这样一个只看重个人得失的商人或许永远也不会明白,国家才是他最坚实有力的的靠山,至于那些通过不择手段获取的畸形利益,则是没有根基,站不稳的。
何勇已经不想给盛远时打电话催促竞标结果了,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什么齐润集团经营转向,什么中南集团航煤招标,什么暗中运作,根本就是一个环环相扣的局。
他不想承认,又不得不承认,在商场上纵横了多年的自己被一群在他看来翅膀还不硬的年轻人请君入瓮了。
如果只是美国航煤价格下跌,何勇和桑正远也不会真的怎么样,即便无法达成和中南的合作,只要民航业存在,航煤的需求就一定是有的,无非就是航煤不能立即出手,因运输及仓储费用的大量投入,导致利润空间降低,资金回笼缓慢,也正是基于这样的盘算,他们才敢倾其所有地购进航煤。
结果现在的情况是,齐润集团研发并生产出了新型航煤,这种以餐饮废油为原料,以一定比例与常规航煤调和而成的,二氧化碳排放量可以在现有进口航煤基础上减少50%的生物航煤,一旦试飞成功,投入使用,哪家航空公司还会选择进口航煤?是人傻,还是钱多到没处花?所以,美国航煤价格的起浮不是最大的问题,国产航煤的问世才是真正的冲击。
而齐润集团偏偏在他们的航煤即将到货之时,发布这样的消息,用意还用说吗?
何勇第一个就想到了盛远时,却不是给盛远时打电话询问原委,而是调查盛远时。
显然,这个调查来得太晚了,当他发现盛远时和司徒南竟然是恋人关系时,他恍然大悟之际,又无法置信,堂堂齐润集团,会为了一个无依无靠的丫头,置他于死地?可除此之外,何勇确认自己没有得罪过盛远时,别说是得罪,盛远时根本是何勇想攀都攀不上的高枝。
于是,有些慌不择路的何勇把矛头指向了桑正远,他几乎是暴跳如雷地质问道:“你儿子悔婚不就是为了那个司徒南吗?当年司徒家破产,我是准备斩草除根的,看的就是你们桑家的面子!
结果现在,司徒南竟然成了盛远时的女朋友!
桑正远啊桑正远,你看看你生的好儿子,连个女人都留不住!”
司徒南放弃桑桎,和盛远时在一起这件事,一直让桑正远耿耿于怀,确切地说,是让他觉得很丢面子的一件事,所以,他虽然也提醒过何勇,要提防齐润集团,提防盛远时,甚至于,为了让齐润集团不注意到远洋物流也涉足了航煤领域,他和何勇都是私下里达成的协议,对外,只是何创在参与中南的竞标,与他的远洋物流没有半分钱的关系,却没有直言不讳地对何勇说起,盛远时和司徒南是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