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三天。
“瑟瑟她,一直没好。”
岑礼说话那会,陆怀砚一直没抬眼,始终垂着眼看杯子里的酒。
直到这一句话落下,他才缓缓掀开眸子,盯着岑礼。
“七年前,她被救回来后有一段时间非常抗拒别人碰她,也很厌恶一些气味和声音。
就连我碰她,她都会恶心。
医生说是那场绑架案的后遗症,她有应激性创伤综合症。”
岑礼看向陆怀砚,“我同你说过瑟瑟曾经喜欢过你,知道我是怎么知道的吗?”
陆怀砚依旧没说话。
岑礼顾自说着:“你在书房里看的那张照片,那时瑟瑟站在我们中间,她往你那里靠了,手肘挨着你的手肘都没避开。
第二天,她主动说要去陆家看陆爷爷。
我那会就知道了,她喜欢你。”
就是从那天开始,江瑟连季云意安排的医生都不用去看,仿佛彻底恢复了正常。
陆怀砚很轻地笑了一声:“你觉得她那时候是喜欢我?”
岑礼颔首说:“瑟瑟喜欢了你两年。”
“那不是喜欢,”
陆怀砚敛去面上那抹讥讽的笑,“她只是在自救。
她喜欢去祖父那里,喜欢那里的沉香,是因为我抱她出来那日,身上就带着那股香气。
而她那时候‘喜欢’我,也只是因为我是那日抱她出来的人。
她在给自己建一座虚幻的灯塔,迫切地慌不择路地想要摆脱当时的痛苦。”
岑礼怔然一瞬:“灯塔?”
陆怀砚看着他,不动声色地反问他,言语似利刃:“我其实很奇怪,为什么她那时宁肯拿我这个接触不多的外人做灯塔,都不愿意找你们这些‘至亲’。”
他话落下的瞬间,岑礼刹那间便想起了小姑姑同他说的那句——
“因为瑟瑟从来没有原谅过你们,包括你,阿礼!”
“她在生我们的气,”
岑礼闭了闭眼,“瑟瑟当时……被绑走了三天。”
陆怀砚攥着酒杯的手一僵。
三天。
下颌渐渐绷紧,他一字一顿地问:“所以你们在她失踪后两天才找的祖父?”
说到这,他停了停,又扯开一丝讥讽的笑:“你们甚至没有报警,因为什么?因为发生在油画院里的丑闻么?”
岑礼豁然睁开了眼:“阿砚!”
陆怀砚审视着岑礼的神色,须臾,他了然一笑:“看来我没猜错,到这会都讳莫如深,那桩丑闻与你母亲有关?而江瑟撞见了?”
岑礼不作声,薄唇抿成一条直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