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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厉便在正厅等着我。
他端详我片刻,又伸手摸摸我脸,亦满意颔首道:“不错。”
我退后一步,冲他微微欠身,道:“多谢教主成全。”
黎魂又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怎么会当真非礼勿闻?看他昨天明知我要去白山城却不阻拦便可以猜到,东方厉怕是早就打起了差不多的主意。
既然他故意放水,我自然也要知情识趣,投桃报李。
就凭他的手段,又怎么会怕楚修竹那点小心思小算计?同床异梦、口是心非不是问题,先把人留下,再行春风化雨之法。
以他的实力、他们往日的情谊,自然要不了多久便可以重获佳人芳心,共赴温柔乡。
我?我不过是被他随意玩弄的臭虫一枚,只要他想,再如这次一般将我强捉回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这些花花肠子,也只有楚修竹会蒙在鼓里。
罢。
谁学走路都是从摔跤开始,我又哪敢指望她一出手便是智计通天?慢慢来,她肯留在魔教,便是给东方厉上了个紧箍咒了。
只盼这金箍儿的耳根子不要太软。
东方厉讽刺地微微扬眉,用一双漂亮的眼睛似笑非笑地将我望着:“你不必谢我,咱们不过是各取所需。”
我笑道:“纵是如此,也多谢教主宽宏。”
谢谢你,我谢谢你八辈子祖宗。
他勾勾唇角,从袖中摸出个瓷瓶放在桌上:“这是三个月的解药。
五个月之后,若你还活着,我自会派人将新的解药带给你。”
我当即后颈一凉,连忙注目看他神情,只见他仍是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眼中却隐隐透着几许志在必得的意味,想是已然胸有成竹。
五个月之后,他有什么安排?
我沉默一会,望着他道:“教主心怀天下,实乃魔教之福。
然而自古情义难两全,我师姐是如此,教主亦不能例外。”
我轻声道:“楚修竹外柔内刚,性格与其母极其肖似,又自幼深受侠义善恶之教诲,心中对大是大非看得极重,为全道义,纵是以身相殉也是使得的。
这份信念业已深植她心中十七年,早成参天大树,任谁也撼动不得。
而教主就算再如何天纵英才,也不能骗得她一辈子。
……只怕到时教主一统江湖之日,便是她殒命之时。”
东方厉默然不语,片刻后甩手将瓷瓶抛给我:“一个月后服下。”
我匆忙接住,将其用手帕小心包好揣在怀里,点头道:“多谢教主。”
东方厉并不看我,只微微摆手,叫人带我退下。
众弟子齐齐应一声是,再次上前左左右右地将我围了个严实,拥着我快步向洞外走去。
刚迈出洞口,迎面便看见药何涣和楚修竹站在外头等我,再远一些尚站着八名烈堂弟子和两名昆仑奴,身后地上还放着架不大的步辇,应该便是我待会要乘的交通工具了。
楚修竹上前拉着我手,垂眼沉默半晌,轻声道:“定不辱命。”
我听她如此说,突然胸口一酸,但转瞬间又硬起心肠,点点头道:“我走了,若我能活着回中原,便飞鹰传书给你报平安。”
她勾勾唇角勉强一笑,陪着我走到昆仑奴身旁。
药何涣从水囊中倒了小半碗药汁出来,递给我道:“麻药,你那天喝过的。”
我接过来闻了闻,不由有些迟疑。
药何涣嗤笑一声:“你现□上没有半点内力,不可能不借助药物便做出脉搏迟缓的样子。
不喝的话,你又怎么解释你只是老老实实地被我们送出来?再者说,你警醒着又能如何?你现在连个昆仑奴都打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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