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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澜虽然书念得多了,平时在待人接物上有些木讷,但是眼看人家认错人而不解释不纠正却是不可能的,尤其是在如此囧的情况下,她几乎认为自己穿越了,当然,只是几乎。
明澜已经过了双手托腮,大做白日梦的年纪,现在的她,宁肯承认自己一不小心掉到了整人节目的圈套里,也不愿接受任何不够正统不够科学的答案。
不过,以她超级不自信的性格,让她直白地给出“你丫有病啊现在还哪来大小姐阿小姐就满街跑”
这种近似完全正确的骠悍回答也是不可能的。
因为她从来不敢明确地指出别人的错误,生怕自己被否定,被嘲笑。
然而只要她不说出口,肚子里名为“腹诽”
的东西也算是生猛了,但最生猛的莫过于她在胡思乱想一通跑题跑到冥王星之后又可以回到了某个正统的经得起推敲的答案上来,其思路之扭曲可谓叹为观止。
举例来说,明澜如果看到街上有人裸奔,她会一边不动声色地路过,一边满脑不着边际地想着这个裸奔的家伙是作小受好还是小攻好呢啊呀看他这么瘦一定是很容易被推倒的哇咔咔不过他这么奔放做个弱攻也不是不可能的啊哎呀真是好难抉择啊不过话说回来人家可能是欠高利贷衣服都被收走了唉真是可怜啊又或者是在进行某项很严肃的社会心理学实验呢在下佩服佩服!
所以,明澜的思维随着神州六号、嫦娥二号等等遨游了一圈后返回地球后,只是预备礼貌地给出“对不起您可能认错人了”
这种外交化的答案,但当她张嘴发出一声“呃…”
时,这个答案便显得十分可笑了。
“呃……”
发出口的声音青涩单薄,明显是属于一个还未脱离青春期的女孩。
于是,明澜硬生生地将外交化的答案咽回肚子,呃了几声,转而问道:“有镜子么?”
包子女孩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抬手胡乱抹了抹眼泪,便起身将几步外梳妆台上的一面镜子拿来,交到了明澜的手上。
明澜接过铜镜,闭着眼睛,心中默默祈祷:我只是嗓子有问题,我只是嗓子有问题……
虽然做了些心理建设,但是初看镜中的人,明澜还是吓了一跳:镜子里的女孩最多不过十四五岁的样子,长相么……说普通都是抬举她了——厚眼皮,原本似乎应该是圆溜溜的眼睛硬生生被过重的眼皮压成了丹凤眼,眉毛稀稀拉拉的,嘴唇也是病态的紫色,鼻子倒是还算挺拔。
皮肤虽然可以称得上光滑,肤色却是看起来极不健康的暗黄色,颜色也不怎么均匀,没有多少光泽,好像日日受干涩腥咸的海风肆虐之苦的渔民一般。
一头长发倒是乌黑莹润,此刻她端坐在床上,明澜顺着发丝一摸,头发垂至床板,仍铺展了十几厘米的样子,连发梢也是根根整齐润泽,营养十足。
又看了看手掌,虽然不像是做惯活计的人般指节突出青筋暴起,但仍是黄黄的不健康模样,右手中指第一节指节处还生有一块突起的茧子,恰似现代人握笔惯了留下的证据。
有人说看一个女孩子的家世,就要看她的手,那么,她可以肯定,这具身体的主人是个接受了九年义务教育的普通学生……左手腕上戴了串佛珠,颗颗晶莹剔透,明澜微微转动手腕,那串珠子便如活了一般,暗红色的光华缓缓流转,仿佛自己会发光。
她虽然不怎么识货,也知道一定是不可多得的宝物。
自己身上竟然穿了件男式的衣衫,剪裁合身,怕是专门定做的,看衣服上的绣花,也是精细新巧,端丽素雅,不是暴发户那种繁复华丽恨不得能绣上“老子有钱”
的样式,但是一摸便知价格不菲。
上上下下看了一圈,明澜也有些认命了,别的尚且不说,穿越却是秃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了。
“这身子如果除去了这些穿戴饰物,恐怕也只有这把头发值钱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