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欧阳顺而言,虽然没有人拿外室子来看待他,可是这一道烙印却是深深刻在了他的骨子里,让他非常的渴望有个女人跟他组成一个安定的家。
他从接触乔村认识白梨起,对白梨的认知一直是一个比较独立自主的女人。
白梨什么都不需要他操心,甚至怀孕了,也在外面忙活生计。
不找他拿一个铜板,不跟他发一句抱怨,偶尔两句争执也在白梨的暴力拳头下偃旗息鼓。
那样平和的日子让欧阳顺一度以为自己彻底的安稳了下来,直到,白梨的离开。
“如果没有你,白梨根本不会丢下我们父子远行!
一个女儿家家,丢下还不能说话的儿子,去什么海外,做什么生意,她知不知道她是谁的妻子,对谁负有责任?别人都说宁拆十座庙不悔一门亲,你呢?什么脏活累活全部都让白梨去干,你就老神在在的躺在这里等着收获,你这样的当家主子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你抱着自己女儿的时候,就没有替猪肉心疼过吗?他娘走的时候,他还没满两岁!
现在好了,猪肉他娘还给他重新找了爹,你满意了,你高兴了!
你终于报复到我了!”
许慈靠在椅背上,平静的对视着欧阳顺:“我报复你什么?”
“所有!”
欧阳顺愤怒得头发都要竖了起来,“火烧乔村的事,白梨怀孕的事,还有在夷州官衙里的事。”
许慈微微扯出一丝冷笑:“我不觉得那些事有报复的必要。
在我看来,当年你做的那些选择跟寻常的男人没有什么不同。
你们觉得自己受骗火烧乔村,那是因为你们觉得只要你们播了种,女人就是你们的奴隶你们想要如何就如何,哪怕活生生烧死她们也是她们自找的。
这事,放在任何一个被女人背叛的男人身上,任何男人都会怒不可抑发疯发狂。
白梨怀孕的事更是说不上了,我们乔村的女人天生就知道男人靠不住,既然靠不住何必去依靠,自己赚钱养家,自己诞育子嗣,这是我们自愿的,你们男人愿不愿意承担丈夫和父亲的角色,那是你们的事情,跟我们无关。
既然无关,何来怨怼?夷州的事情更是如此,你看不上乔村的女人,又想利用乔村的女人,甚至,你还想过要鸟尽弓藏兔死狗烹那都是你的事情。
对于我们来说,在商言商,在官言官,被算计,被利用,被抛弃背叛那都是家常便饭,不差你那点小心思。”
秦朝安心里莫名的难受,为许慈如此平淡的揭开众人隐藏了多年的矛盾,也为对方这平静话语里说代表的苦痛委屈。
许慈总是这样,只要是她想要做的事情,她就默默的去做。
不管中间会遭遇什么困难,会面对什么误会责难,她所有目光自始至终凝视着那遥远的目的地,对身边的遭遇到的一切不公不平全都悄无声息的化解。
她不愤怒,不责备,也不会对你坦诚自己的真实想法。
所以,在外人眼中,乔村的女人自立自强,乔村的当家人胸有丘壑,他们认定这群女人成不了大事,却由默认的接受她们给予的所有帮助所有扶持。
“白梨自己能够养活自己,她不欠你的,她更是不欠她儿子的,她想要做什么,想要去哪里,你无权置琢。
因为你不配!”
欧阳顺举起拳头就要挥了过去,被秦朝安一把摁住,许慈还在火上浇油:“你说你能够给她什么?你需要一个家,可是你没有给他们母子撑起过一个屋梁;你需要一个妻子,可你没有真正的给过她尊重和平等,你觉得她就是你的附属物,你在哪里她就必须在哪里!
你认为她没有尽到一个母亲的责任,她不是母亲她会轻易舍弃孩子吗?不是你把孩子从她身边夺走的吗?你自始至终都认定,孩子必须从父姓,就像她嫁给你后就必须是欧阳氏,而不是白氏,不是白梨!
她凭什么不能按照自己的想法过日子,她凭什么舍弃一切甚至是自己的姓氏委身与你,给你做牛做马养儿育女还不能离开,不能有一句怨言!
你凭什么,你配得到她吗?”
“你们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她有钱有权自然也可以找情人,找面首,甚至金屋藏娇收纳全天下的美男子。
你管得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