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婢奉规守矩,这样的物件怎么会私自挪动?那么,冷易寒,你真的,不怕我伤了你吗?
想到这一节,钟希同一时间悲喜交加。
喜的自然是这异乡异地有人如此赤诚相待,深情厚谊,再也不必怀疑。
悲的是,自己情况特殊,日前因何而来,至今懵然不知。
日后,何时何地会因何而去,也不可预料。
孤零零流落在此,尚无安身立命之所,谈什么儿女情长?冒冒然的穿越过来,就这么一个人贴心的对她好,她如何不感激?只是,各中情谊,实在是无福消受。
罢罢罢,还是早早的说明白,不要害彼此越陷越深。
钟希同闭目深思,约莫有半个时辰,实在觉得难以入睡。
便试着轻声问道:“冷易寒,你睡了吗?”
过了良久,仍就没有回答。
她翻了个身,摩挲着冰冷的匕首,打算苦熬到天亮。
“走开!”
冷易寒低沉的嗓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分外迷人,却也分外……可怖。
他又梦魇了?!
钟希同惊坐起身,扔下匕首,光着脚奔到他的床前。
拨开白色的床幔,便看到他紧皱的眉头,额上是涔涔的汗迹。
全身紧绷着,拳头握的紧紧的,手背上青筋暴起。
钟希同听得他牙齿磨合的声响,知他要发狂,连忙扑过去,摇晃着他的肩膀,企图让他赶快脱离梦魇。
她焦急的唤道:“冷易寒,快醒醒!
你快点醒过来!
……啊!”
猛然被他甩开,力气之大让她连连后退,直到撞上身后的雕龙楠木柱。
“啊……”
背上生疼,她忍不住□□了一声。
未及起身,白衣已到眼前。
钟希同一抬头,平素柔和的神色早已消失不见,只有憎恨、厌恶、冷酷、所有暴戾的神情,此刻,都充斥在他那双深不可见的眸子里。
“冷易寒,你……”
话未说完,她已被扼住了喉咙,慢慢的提到了柱子上。
所有的挣扎都是徒劳的,钟希同无法呼吸,眼前的事物都渐渐模糊了。
脖子上的手不断加重力道,钟希同恍惚听见他说了两字:“去死。”
我要死了吗?钟希同停止无谓的挣扎,脑子里猛然闪过上次的情景。
“钟……希……同……同儿……我……”
她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吐出这几个字,头脑已经昏沉。
好像,要死掉了吧?
颈上的手掌忽然松了,慢慢的放下了她。
钟希同软软的瘫倒在地上,大口的呼吸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