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上去哪里像是起早了,分明是一夜无眠,可他只会顺着她的话去说,甚至都不会问一句或者责备一声。
“对了。”
温简突然道:“昨天早上我出去散步的时候,发现了受伤昏迷的许世卿,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来凤归山,可能是在上山的时候没留神失足跌下了山崖,我将他救了回来……可是我母亲说,他大概撞到头了,所以会……失忆。”
“……”
“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温简又强调了一遍。
“……”
阮红娇不知该说什么,她抬头见温简看着自己,于是低头道:“嗯……我知道了,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
“无妨,你的心意是好的,只不过……男女有别,还是我来吧。”
温简道。
“……好。”
阮红娇理解温简为什么不想让自己接近许世卿,她不怪他,也没资格怪他。
“那你现在……”
“我,我先回房梳洗一下,你……也注意不要太过劳累。”
阮红娇小声道。
温简应了,阮红娇这才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又一步三回头的离去了。
回来总比不回来要好,温简收回目光,现在许世卿退烧了,她也回来了,倒是叫他松了一口气,他刚刚那样说,不过是想透露给白晚知道,许世卿失忆了对她再无威胁,叫她安心。
身份对立,立场对立,一旦挑破了就覆水难收,那将会是怎样艰难的局面啊,所以他不想让她知道,他什么都明白。
有时候太过清醒,实在不是一件好事,若能就这样糊里糊涂的一辈子下去,或许会……更好。
温简苦笑,实在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弄到这种地步。
在为人处世的事情上,白晚其实更相信温简,因为他是一个可靠的人,就算是他的敌人,也愿意相信他在某些事情上的原则,但在另一些方面,她对阴息风也有别人无法替代的信任。
阴息风如果说温候已经知道了,白晚绝无侥幸的心理,可是她还是回来了,不可否认,不论两个人再如何不合适,温简始终就像是一块磁石一般,对她有着一股莫名的吸引力。
白晚知道时间不多了,从她回来接近温简开始,每天都是带着面具与人周旋,现在得知他早已经看透,反倒轻松了,就好像怕死的人终于接受了事实,开始坦然等死了一般。
早膳过后,终于安下心来的温简又补眠了一个多时辰,起来的之后想起今早的事还怕只是个梦,于是找人又问了一遍,得知阮红娇还在庵里,便松了一口气。
他的屋子离许世卿的屋子比较近,于是先去了许世卿那里,却不想见到十分少见的一幕。
许世卿已经醒来,正靠在床头,一位小僧尼端着汤药凑在床前,由阮红娇一勺一勺的喂给他喝。
一边喂一边还在哄着:“还一口了,就一口了,苦是苦点儿,但良药苦口,一会儿我去拿酥糖你压一压味。”
许世卿被苦味恶心得直皱眉头,又被凑道嘴边的汤药勺逼得只能一口一口咽下去,他砸吧了几下嘴,十分嫌恶的道:“这位姑娘,虽然我不记得你……但我是失忆而已,又不是变成白痴了,不必如哄小孩一样哄我吧。”
阮红娇还是认真的舀着汤药,道:“我不是姑娘,我叫阮红娇,以前你都管我叫娇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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