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有这么老的狼王吗?母狼一定会嫌弃的!
三月间的花开得好,大朵大朵的,风一吹就起起伏伏,花粉飘了江七七一鼻子、一头发。
太阳有些暖,江七七揉了揉鼻子,眼睛渐渐的就睁不开了。
“子安,听说你带了个女人回来?”
长孙敬迟已年逾六十,身材有些发胖,头上有些花白,皱纹也有了,就像一个普普通通的胖老爷子。
他从先帝开始就已位居高官,颇受器重,到齐晖帝继位,幼女又高居后宫之首,无人不给他三分薄面。
直到爱女病死冷宫,长孙敬迟才心灰意冷,居然上书辞官,一时间,群臣哗然。
齐晖帝亲自到长孙府探望,光仪仗就排了几条街。
最后齐晖帝怜他老来丧女精神不济,擢升他为中书令。
中书令,虽然仍旧是“佐天子总百官治万事”
的宰相位,甚至还是内宫重臣,负责商议决策,可是,中书省一职却是先帝新建的,权利都还没明确,更何况事事都处在了皇帝眼皮子底下,比起执掌百官官职调令的尚书令来,更少了手上的实权,暗中的动作也难得能动了。
长孙敬迟知道,那帝王大了,终究是对长孙一脉上了心了,只是,他长孙氏还没完,他们还有个嫡出的皇子!
长孙敬迟放下手中茶杯,抬头看了这个让他颇为自豪的外孙:“那女子……是叫江七七吧?你三舅前两天已经给老夫说了。
你如今年纪也不小了,身边老是没个人照顾也不妥当,你要是真喜欢那女子老夫也并非不赞成。
要是不喜欢,凭那女子的姿色和异人的身份,把她送进宫中,也算是我长孙家的一大助力。
当今天子勤勉政事,后宫空虚,可惜我这么大个长孙家除了你母亲,别的女子居然都拿不出手,都是些目光短浅不成器的。
听说那个江七七还算是聪明伶俐,又颇得圣宠?她如今年纪还小,多教导一阵子必然能有所作为,更何况,她是江山异人,性子跟普通女子又有不同,说不定陛下看着新奇,还就宠上她了也不是不可能。”
“外公……”
谢子安侧身为长孙敬迟满上一杯茶,摇头道:“您这就错了。
圣宠这种东西,有多难琢磨你我又不是不知道,这种东西怎么可能可靠?当年,我的母后不也是后宫的独一人,圣宠如日中天,最终还不是落得了那么个下场?倘若我们真把江七七送进宫里,依照她那副无法无天的性子,要是惹出祸来,我们长孙一家还脱得了关系不成?只怕得不偿失。
虽然是个新奇,可是相应的,其中的风险也太大了,还是要慎重考虑才行。”
长孙敬迟想了想,看着谢子安缓缓的点了点头:“也好。
眼下春闱已经结束,再过几天又是武试,老夫又要忙上一阵子,这些事也急不来。
你能够考虑过这些事,老夫就已经很欣慰了。
倒是你,居然为了那病怏怏的……做出这么危险的事,你难道真没想过,那太子一位……”
长孙敬迟忽的压低了声音:“真要为他的身体着急,也是金家人自己去急,哪里用得着你!”
长孙敬迟说来便气,狠狠瞪了谢子安一眼,怒道:“我就知道,又是那女人求你的是不是?金家贼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金家在齐康虽是几代士族,最早的时候却只是群绿林土匪,后来与先祖结义起义,成了开国功臣。
长孙敬迟这种读书人,最看不惯的就是他们那一身的匪气,哪怕齐康开国已经百来年了,长孙敬迟一跟金家吵起来,也是贼子贼子的骂,不给丝毫颜面。
说起来,大概也是因为这样,长孙家才与金家势同水火,当初……他谢子安与金蓁蓁的婚事才那么渺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