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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牢房是单独的,那里有一床崭新的被子,虽说不是锦缎的面料,可倒也干净。
金蓁蓁惨白着脸拖过被子,慢慢的盖在自己身上。
她本就是个娇小姐,哪有什么力气,更何况如今流血过多,这么一个动作做来也是困难非常。
她把自己紧紧的裹好,这才喘着气咬牙看向谢子烨:“你来……做什么……”
谢子烨蹲在她面前,伸手过去,却被她一甩脑袋避开。
谢子烨轻笑起来:“蓁蓁,这么多年,你的心里从来没有我这个丈夫吧?”
金蓁蓁咬牙看向他,冷笑:“别在我面前装好人!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货色!
我下的手,我清楚得很!
那人面白猿的心脏,我根本没给你吃,一颗猪心,你的病怎么可能好得起来!”
“是你给我下毒吧?”
若是别人说这种话,定是咬牙切齿,可是,谢子烨依旧是那副淡然的模样。
金蓁蓁嘴唇已经开始泛青了,却笑起来,一笑,下腹的血就流得愈快,大大的一摊,将她怀里的被褥都染得透红:“是!
我恨不得毒死你!
可是,那个时候一念之差,竟然给你留下了一条性命,让你害得这么惨!
你这个没用的东西!
你在北戎的时候,竟然就没出一分力!
太子大帐,就在主帐的旁边,你要是……你要是敢动手,哪里还有齐晖帝的活头!
你这个懦弱的男人!
我恨不得你死!”
谢子烨勾唇一笑,那本就出彩的容貌更像是放出了淡淡的光彩一般,看得人移不开眼:“唉,我怎么可能帮着要杀我的女人去害自己的父皇呢?你说是不是?”
他不顾金蓁蓁的挣扎一把扣住金蓁蓁的肩膀,凑到金蓁蓁耳边低声道:“你以为杀了替我诊治的那几个御医我就不知道我中毒了么?你可知道,那几个御医,不是死在你的手下,而是我!
他们若不死,你便会知道,你下的毒,我根本就没事。”
金蓁蓁眼睛猛然睁大,谢子烨却已垂下眼抬手覆住了她的小腹:“这就是我的第一个孩子啊,可是,我本来早就有孩子的,是你亲手杀掉了他们。
我的侧妃,每日侍寝后的第二日,总是被你强逼着灌下汤药,甚至,有一个因为不肯喝,还被你砍掉手脚丢去了粪坑。
你真当我不知道?金蓁蓁,那是我的太子府,不是太子妃府,那里的主人,是我啊!
说起来,我实在没见过比你狠的女人,便是我的母妃,也断然做不到你这般模样。
所以,你叫我怎能不学你一样狠?”
他退后两步,看着从金蓁蓁腿下越流越多的血,一眨不眨。
眼睛仿佛有些酸,可他依然没有转开眼神,只这么看着,然后轻轻的抚了抚自己的胸口。
牢门又一次被打开,仿佛有人在他耳边请安,说要给金蓁蓁诊治,可是,他不开口,他开不了口,他的眼里,只有那漫天的血色,他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