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人活了这般大的年纪,且有如此出神入化的本事,他的人生定然不会平淡无奇,但他的过去,他若闭口不提,也没了去追究的意义。
虽然他固守自己的信仰,也是因为能从中得到满足。
就和有的人追求金钱、权利、地位一样,他也有自己的追求,只是不是那些罢了。
凭着他的医术,他知道怎么得到金钱,如果他愿意的话。
权利?地位?
不,这些他已经得到了,他受人尊敬,被人感恩戴德,实际上已经取得了别人所看不见的权利和地位。
他也可以影响许多人,许多事,同样,如果他愿意的话。
他那一双眼,见到的生生死死太多了,外物已经无法让他触动,他只对生命虔诚。
尊重一切秉持着善良活着的生命,让人远离疾病的痛苦,更好的活着。
现在,他便是靠着这样的想法,来肯定自身的价值。
因此……
因此当他重新遇到了花鸢,在心怀怜悯的同时,他觉得自己有责任帮她摆脱修罗经的控制,不再去伤害别人。
伤害这个词,太肤浅了,应该是杀害才对。
这不是一个小姑娘家应该处于的状态。
何况他当年答应过她的父亲,不能让她满手血腥的活着,走他的老路,最后追悔不已。
但是,有许多事,不是他能掌控的。
这一夜,王神医刚刚入睡,就被叩门声吵醒,起身披了衣裳,点了灯,再开门一看,竟然是花鸢。
“王伯伯”
花鸢扭捏的站在门口。
“鸢儿,怎么还没睡么?”
王神医开了门,让她进来。
花鸢摇摇头,道:“王伯伯,我不进去了,我想要谢谢您,若是这次没有您,我可是小命不保了。”
王神医闻言一笑,慈爱的揉揉花鸢的脑袋,道:“鬼丫头,哪来这么多虚礼,之前不是谢过了么,伯伯可是看着你从小长到大的,何况我还答应过你的父亲……”
花鸢低下了头,眼睛盯着王神医的衣摆,那一瞬间,她想起小时候王神医教她识别药材,可她却顽皮,用香烛把他的衣摆烧出一个大洞的事情。
她喉间几度吞吐,最终还是说了。
“其实……我是来辞行的。”
“什么?”
王神医收回了手,惊异的看着花鸢:“你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