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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桌上皆摆好了瓜果果盘,用镀金的高脚盘子装着。
又各有一个婢子、一个小厮服侍,婢子手里拿着金盏美酒,香气盈人。
小厮打扮干净,举手投足间颇有风范。
相府大门口有几个棉衣小厮迎着来往的客人,还有一个账房模样的小胡子坐在门口登记请帖上的人名与纳入库中的寿礼。
每个客人入府都有专门的小厮带入,再请入座位,至于他的位置离相爷是近是远,是首席还是末列就看他在朝中的地位与官职,又或许仰仗于他家族的权势。
宁纯今日本是无缘坐于内院首席的二十张桌子之内的,但宁贵妃特地吩咐在她座位后头另列一张方桌给宁纯,故而宁纯此刻正坐着闲闲地等。
想着等会儿要一直瞧着宁贵妃的后脑勺,看着这二十位尊宾觥筹交错夸夸其谈,宁纯越想就越觉得发晕,还没开席便已经扶额靠着了。
宁纯能坐着等开席,沈满就没有这等待遇。
她和别的小厮婢子一样板着身子站在主子后头,整整挺了一个时辰,却还未见到宁相的影子。
沈满此刻觉得即使让自己弯下腰倒酒,活动活动筋骨也是好的,总比这样站着装木头强。
“是谁放你走的?”
宁纯借着空隙低声问道。
沈满一愣,见到四下无人看着这里,便道,“是我自己溜出去的。”
“胡说,”
宁纯道,“门口有锁锁着,外院又有人看着,你哪有本事逃出去?再者,你身上的伤都没好全,连饭都吃不饱,又有什么力气逃出去?”
“你怎么知道我的伤好没好,又怎么知道我有饭菜吃?”
沈满诧异,脑海中一个念头一闪而过,脱口而出道,“难道这些日子给我送饭送药的人是你?”
宁纯哼道,“你以为这府中除了我还会有谁给你送饭?”
“谢谢,”
沈满只觉得意外,但一回想那屋外的影子和说话的腔调,的确像是宁纯的,“但你既然在外祖父面前替我求情,又私下送饭给我,为何方才见到我的时候不顺水推舟放我出去,反而要将我带回?”
“你以为相府是这么好进出的?”
宁纯语调怪异,“你以为以你这身打扮后门的人就认不出你了?且不说你逃出去的机会渺茫,就算你逃出去,只要外祖父不肯放过你,你还是九死一生。
到时候若被抓回来,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相府之内再无一人肯为你求情!”
沈满也知道事实如此,但还是不肯放掉一丝希望。
即使没了本来的户帖,但总比没有户帖来的强。
宁纯又接着认真道,“沈满,我给你送饭不代表我会放你自由,你还是老老实实留在我的身边,千万不要再动离开的念头。”
沈满总觉得今日她十足的奇怪,虽然她以前常欺负自己,但也没有这么阴阳怪气。
“你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沈满问。
宁纯眼神一闪,高傲道,“我是堂堂相爷府的四小姐,能有什么事?”
沈满不禁一阵叹息,为何自己会惹上这么多麻烦,未来的出处又在哪里?
宾客陆陆续续到了,相府今日安排了一百八十八桌,外院八十八桌,中院八十桌,内院二十桌。
依照品级由近而远。
外院的人只能依稀瞧见主桌宁相爷的一点小影子,中院的人也只顾得和同级的人应酬私语,谈论下内院座上是哪位得宠或者尊贵的人物。
他们谈论的最多的,当然就是刚刚被皇帝罚了俸禄的大门监。
却说这位大门监是个十足的神秘人物,平日里戴着一面白色陶瓷青纹面具,可以说大丰朝见过他真面目的人不出十个。
他平时住在皇宫边上皇帝钦赐的太阁中,非皇帝手谕寻常人等不得擅自闯入,再加上他不喜欢见客,故而寻常人等想要见上一面甚难,求上一卦更是难于登天。
“等会儿祖父见到那位大门监大人,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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