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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中放佛漫开了血腥味,我强忍着在体内奔腾的疼痛和屈辱,慢慢回过头,捡起了我掉落在红地毯上的包。
我掏出包里那份合同,这份合同自签订那一刻起,就一直像是我最珍贵的宝贝一样,一刻也不离身,生怕不小心弄脏弄皱了,都会毁了它的价值。
可是现在这份合同对我来说却是天大的讽刺,我费尽心力,不知喝了多少酒,不知穿着高跟鞋跑了多少的路,不知掩藏着厌恶敷衍了多少的人,才总算把这份合同盖章签订。
可是现在还有什么用呢,我到底是为了什么要这样作践自己?
我想我还没有成熟到可以原谅莫须有的指责和羞辱。
“顾里,自从我们认识的这些年来,你在我身上花了多少钱?两亿够不够还清你,嗯?”
我举起那份合同,一字一顿的说道:“还给你,我今天全都还给你!”
合同被我狠狠的甩了出去,纸张漫天飞散开来,我踩着红地毯,头也不回的远离了我心中最爱也是最恨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14
14.
晚上我睡的并不安稳,胸口挤压的喘不上气来,我用力的呼吸着,空气却放佛变成了水银,越是呼吸越是中毒。
呼吸道涌上了微凉的痛楚,窒息感慢慢沉淀以后,只剩下彻骨的寒冷凝聚在心脏的位置,好像是做了一场噩梦,又好像是真实的发生过。
梦境不断跳转着,场景连不成线,偶尔深深的沉在海底,偶尔被无数的藤蔓束缚住身体,偶尔又是被困在电梯里。
可每一个场景都有相同的一幕,我手中紧紧攥着手机,顾里的名字在屏幕上不断闪动着,可我无论怎么挣扎努力都按不到接通电话的按钮。
身体被用力的摇动着,像是忽然一道闪电劈过,把我从那些诡异而恐怖的梦境中拯救了出来。
迷迷糊糊中神志回归了大脑,听见有人不停再叫我的名字,那如咒语般的声音。
我猛地睁开眼,不出意料的看见床边紧皱着双眉的面容,我下意识的动作就是尖叫:“该死,你是怎么进来的?!”
周围的环境陌生而了无生气,我昨晚没有回大学公寓,也不想回家,只是随便找了一家酒店把自己扔在了床上。
叫完我就后悔了,太阳穴蓦然袭上的剧烈刺痛像是被数把针细密的扎过一遍,我扫了一眼地上东倒西歪的酒瓶,只觉喉咙干渴疼痛的厉害。
房间里的窗帘拉的严严实实,只开了一盏床头灯,周围静寂的黑暗让我分不清是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
顾里站在床边,背着光低头看我,我眯起眼睛,看着灯光为她镀上了晕黄的光圈,她修长的天鹅颈白到透明,我甚至能看见上面细细的茸毛。
喝醉前的记忆一幕幕回归了脑海,心脏骤然就沉了下去,我撑着身体坐了起来,盯着地上的酒瓶,努力想让声音中不参杂其他感情:“你来干什么。”
顾里坐在了床边,用身体堵住了我的目光,强迫我只能看着她。
她想握住我放在被子上的手,却被我极其敏感的躲过了,那做着漂亮美甲的手指在空中僵硬了一下,微微蜷缩了起来。
我心里一缩,撇过了头。
我的心好像不是属于我自己的,而是属于顾里的,若是想让她难受,那先心疼的一定是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