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屯田施行三年效果仍不明显,还真跟宗亲们关系不大。
恰好福临提起“小人”
了,他趁机反映道:“地主豪强强占土地,农民们垦田也不过是白做工,因此江南各地方百姓积极性都不高,却也有人被官府抓了壮丁做徭役垦田开荒,为地方官充作为政业绩。”
其实还不仅是这样,各地方官员虚报功绩、强占农民良田当做是垦荒新开的土地,种种现象都常有发生、屡见不鲜。
这是博果尔上辈子以灵魂状态看到的,他可没法如实跟福临解释自己是如何知道的,因而也只能暂且不提。
即便如此,他今天说的也已经足够了,看福临一脸震惊的模样,明显是没有想过自己的屯田举措不仅没有给老百姓带来实惠,反而害得他们多加了徭役。
小皇帝总是这样天真,因为颁发下去的命令就能得到执行,取得好的成果。
博果尔看他有点可怜,上辈子的自己何尝不是这样,怀揣着一腔热血以为凭借努力一定可以造福民众,是变成灵魂,守在紫禁城跟随历代皇帝见得多了,才意识到当初的自己是多么天真可笑。
☆、京中诸事
一跟领导汇报工作,加上事情确实很严重,四个人一直讨论到快宫禁闭宫门的时辰才算是把大基调定下来。
期间福临当然得管饭,考虑到他跟济度两人相看两厌,对着彼此的脸都没有胃口,博果尔是跟济度在侧殿用的餐。
临到屯田的事情讨论的差不多了,时辰是太晚了,福临不大好意思了,盛情邀请博果尔和岳乐留下来住一晚上,直接参加明天的早朝。
他倒是没邀请济度,不仅因为福临不乐意看到他,还因为知道邀请了人家也绝对不会留下来,福临才不会自虐到伸脸给对头打,倒是岳乐和亲弟弟不一定会驳他的意思。
济度面无表情目视前方,一派的高然肃穆,从福临开口留人起就没吭过一声。
博果尔笑道:“臣弟倒是挺想同皇兄秉烛夜谈、抵足而眠的,只可惜府上额娘恐怕不乐意了。”
他颇为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头,“臣弟毕竟第一次离家,额娘很是放不下。”
开玩笑,看福临意犹未尽的模样,明显是想拉着个人继续吧啦吧啦,明天一早还要上朝,旅途奔波了大半个月才从江南赶回来,傻子才不想好好睡一觉。
博果尔在福临面前刷忠臣已经刷得差不多了,他接下来要再刷就刷大臣们的好感度了,这个不急于一时,像“襄贝勒远道回京当天就办差”
之类的好评要慢慢刷,还得扩大刷好感的受众,跟福临死磕是刷不出来的。
岳乐其实也不大想留下,长眼睛的都能看出来留下今天这觉就一定睡不好了,可是博果尔不接福临的话还理由充分,他这个理由就不大好找了。
不管怎么着,皇上的圣恩浩荡就得有人来接,总不能让它落在地上。
当臣子不能连这点牺牲精神都没有,更何况这种跟皇上套近乎的差事多少人求都求不来。
岳乐想到自己被宣召入宫时刚刚发动的庶福晋,一天都过去了,管家也没有能耐把信报入宫中,也不知道现如今母子是否平安。
他的子孙福并不旺,年年生子年年夭折,岳乐在心中叹息一声,把焦急担忧都咽回心中,迎上福临殷切的目光,笑道:“臣荣幸之至,叩首百拜以谢皇上圣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