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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长卿扶她下车:“连累阿姊受了惊吓。
高国仲没有拿你怎么样吧?”
高妍摇摇头:“你这次是真的惹恼了他。”
高栾哼了一声,举起细瘦的拳头:“怕什么啊。
哥还算是手下留情的呢,若换做我,连他一同杀,让他还有性命气去!”
高长卿摸摸他的头,“我家栾儿也长成了个好儿郎呢!
不过,为何栾儿会在姐姐那里?”
他姊弟三个,高栾年纪最小,父亲过世时才只有五岁大,对小时候家中的变故没有丝毫印象。
来到平林郡后,早早懂事了的长兄与长姊都拿他当儿子疼。
只是高栾从小就得了恶疾,身体很是不好,从来断不了汤药,后来家道中落,长卿和高妍身无长物,在小地方四处求医无果,只能看着三弟一天比一天体弱。
高栾七岁那年,高烧不退,眼看就要不行了,高长卿在高国仲宅外跪了三天三夜,高国仲都没有施与援手,就是那桩事让他姊弟三个彻底明白了他的为人。
后来的事,说起来也是神异——高栾是被过路的一位楚巫所救。
相对于中原各国来说,楚地巫蛊盛行,高长卿本来不愿信任她,但是自打那楚巫进门,高栾的烧就退了。
楚巫坦言,高栾命薄,又被人下了毒咒,若是长卿二人能把这个孩子送去与她同住到十五岁,她可保高栾此生无疾。
高长卿和高妍哭了一天一夜,才下了狠心将弟弟送走。
此后,高栾每年回家一两趟,确实强壮起来,也的确再没有生过病。
高妍总觉得对不起这个小弟弟,又怕他出门在外吃不好,穿不好,每每想起来就要伤心落泪,少不了长卿一番安慰。
平日里高栾回家来,两人也格外宠溺他。
确是不知,这不是什么节日祭日,他怎么突然跑了回来?
高栾只道婆婆让他回家去,他大半个月前就往平林赶了,今天看到城外别庄起了大火,过去一瞧,正巧遇上响马劫财,再后来就遇见了阿姊,还以为他们抢压寨哩,还跟那总瓢把子过了两手,差点帮倒忙。
高栾抓抓头道,“婆婆说,日后再也不用回去见她了,她在这个地方呆了太久,又要四处云游。
她说日后我即使命再薄,也有命硬的撑着呢!
就不需要她了!”
高妍打了记他的嘴:“不准胡说八道!”
高长卿拦下他的手,看高栾嘴巴翘得老高的,宠溺笑道:“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今日我一家可以团聚,不正是个好兆头么?”
说着大笑起来,让高妍带高栾下去用晚膳。
御子柴在一边玩了半晌马鞭,叹了口气,“其乐融融啊,主公。”
高长卿看看他身后歪瓜裂枣的二十余个家奴,“那响马呢?”
御子柴耸了耸肩,“抢了东西,回山寨分赃去了。”
“杀才!
事还没给我办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