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吴文涛这是真咳嗽,好不容易止住,连忙摆手不干,“人漂亮姑娘我多看两眼怎么了,谁知道这是你的人呐?!
现在知道了这是嫂子我还能起什么心思吗?”
贺斯年睨了他一眼,这声“嫂子”
叫到了他的心坎上,孺子可教也。
水房的水是滚烫的,陆离接了一水瓶后回到了病房。
取出一个一次性纸杯,往里倒了八分满。
热腾腾的开水接触到空气,忙凝成水雾上涌。
水太烫了,还不能喝。
抬起手腕看了眼腕表,时间差不多了,取针比飞针还要快,取完后她一时竟不知该做什么。
想说的话太多,但被他就这么盯着,又不知从何说起。
这儿也不是什么私密的地方,她又要面子,要她在他人面前问贺斯年为什么不按时来娶她?告诉她二十二岁生日那天等了他整整一天?
吴文涛的时间还没满,陆离觉得可以先去找陈医师聊聊有关贺斯年后期的疗养安排。
“去哪儿?”
才在他身边待了几分钟,怎么又要走?
“找陈医师。”
“别走,再陪我待会儿,行不行?”
都这么多年没见到你了,再陪我待会儿,就这么安安静静的就行。
陆离闭了闭眼,不想对上他的眼神,明明是他说走就走,为什么现在倒像她才是离开的那个?
摸了摸水温,触感温热,已经不烫了。
她索性就把他扶起,将水杯递给他,像这医院里众多的军人家属一样,照顾着他。
扶起他难免会碰到他的手臂,两人之间凑得很近,她听到他低声说,“对不起,吓着你了吧……”
眼眶里那滴一直在打着转的泪珠终是受不住重力影响,顺着她的下睫毛,滑落而下。
泪水滴到了贺斯年的手背上,明明只有一点点温度的泪水却像是烫人的热油。
是的,她被吓到了。
心中有多少后怕只有她自己知道。
在那几年失联的日子里,他有多少次就这样受着伤躺在病床上,任由暖水瓶空空的。
又该怎么照顾自己?
他本不用承受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