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皇后颔首,又叮嘱两人不可在背后妄议陛下的事情,这才放她们走了。
平阳公主又气又笑,“娘娘你看看,阿娇她这也太不知收敛,王夫人,邢美人几个也算是这几年陛下跟前得宠的人了,那身份很不低的。
定是阿娇她架子摆得太大,人家歌舞给陛下看,那是应该的,阿娇她还大刺刺的和陛下同坐共赏,这可招人恨了吧,都到你这里来告状了!”
阿娇很无辜,她最近也过得提心吊胆十分不踏实。
表弟这些日对她很不错,虽说表面上看来好像和以前差不太多,仍是一副颐指气使的威严样子,可是其细心体贴在细节处却多有表现。
好比不用她开口就会记得派人去天禄阁将她可能会感兴趣的书找出来;副本抄录好了,她进宫来看,陛下也会抽空来陪陪;知道她喜欢看宫中后妃们的歌舞,就不动声色的尽量多安排几次;自己不愿留在宫中也从不勉强,还把御用的车夫派给她驾车……
这可太吓人了,根据经验,陛下的人情债昂贵无比,堪称天价。
想想看,自己以前付出了那么大代价,在他登基初期稳固皇位的大业中做出了卓有成效的巨大贡献,不也就只得到了那么短短数年的柔情体贴吗。
现在自己可是没那个本事和靠山了,欠下了人情债要如何还法?
76逃不开的巫蛊(上)
天禄阁旁的一处宫室被刘彻命人临时收拾布置出来,几个细心善书写的小黄门就在这里给陈娇抄录那些找出来的古籍医书。
抄好一批,陈娇就来看看,觉得没什么问题便带回去。
因见这个地方幽静且没人打扰,就将她前阵子一直在请教的那两位御医也请过来,顺便把自己这些日积攒下来的疑问拿出来讨教一下。
这一日看看最后几卷终于也被抄好了,心中甚喜,每个抄书的小黄门都给了份厚赏,再命人去请那两位御医,寻思着今日再认真请教一次。
明天就赶紧收拾收拾回长门宫去避避风头吧,把表弟最近这段心血来潮的时间避过去再说。
最近她总来宫中转悠,连她那如今什么事也不管的母亲都来警告过她了。
说你要不然就赶紧趁着陛下现在心情好,对你还念着点旧情去向他讨个封赏,不拘什么,只求他给你个正式的名份,搬出长门宫,以后再陪在陛□边就能名正言顺。
否则的话就要言行收敛些了,你顶着个废后的名头在陛下的后宫中招摇来去,偶尔一两次可以,时间久了怕是会要招人非议的,万一再有一两个看不顺眼的心生嫉恨,跳出来指责生事,却不是自讨没趣?陛下为着颜面宫仪着想,出了事未必会护着你!
陈娇估计着她母亲馆陶大长公主是想到了当初董偃被刘彻召进宫却无故受辱之事,这是拿经验之谈来提醒自己,因此虚心受教。
母亲馆陶大长公主大半辈子的心思都用来琢磨后宫中的这些是是非非,她既然能起了这个警惕心,那陈娇就自然不敢怠慢。
只是她也很为难,最近总进宫并不是她自己要来的,陛下以派人给她抄录那一大堆医书为名,动不动就宣她来看看,她实在不好推脱。
只得耐心等着把眼前这点抄书的琐事了结掉,就立刻回转长门宫去窝着。
昨日看看抄书工程的进度差不多快结束,就已经词恳情切的和陛下说过了,医术之道博大精深,最近跟着御医研习了这么久,她也很是辛苦,加之这几年在长门宫中清静惯了,住在别处不是很习惯,因此准备等这些简牍抄好之后就带回长门宫去慢慢看,清清静静的闭门修养一段时日。
刘彻听了后脸色有些古怪,不过也没多说什么,陈娇就当他是默许,暗暗松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