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坐就坐吧,坐下来看着刘彻。
刘彻也仔细看看她,缓缓地道,“上次在姑姑的田庄,寡人受伤,所以也没顾上多问,今日正好无事,就过来看看。
你说那日是因为姑姑觉得你脸色不好,所以才会送你去那边休养的?阿娇,你在长门宫里住得不舒服吗?”
陈娇吓一跳,当时不过是随便编个借口,这要是被陛下看作是自己对被贬长门的抱怨愤懑,那可就惹祸了!
连忙坐正了解释,“陛下您千万别误会,我对居住在长门宫没有丝毫不满,那日,那日,大概是正好因为我头一天晚上没睡好,所以母亲看着会觉得气色不佳,陛下你也知道,她一直对我过于仔细。”
刘彻一愣,“寡人不是这个意思,寡人就是来看看你的。”
陈娇自然不能信他,“我在这里真的挺好,多谢陛下关心,陛下国事繁忙,百忙之中,还要亲自过来看我,这我实在当不起。”
看着眼前这个低眉顺眼的女人,刘彻心里万分的不自在,阿娇气色不错,看来没什么大不开心的,倒是他多虑了,只是用这样的态度对着他说话,真是以前做梦也想不到的事情,要是她前些年能有这般谨慎克制,那也不至于……
叹口气,“上次朕受伤,多亏了阿娇在,寡人现在来看看你也是该的,这些天寡人一直想着应该赏赐你些什么东西才好,阿娇有什么想要的没有?”
“赏赐?”
这还差不多,陈娇心想,我出了那么多力,又被耽误了出远门的计划,确实应该补偿我点东西才对,早说嘛,早知道有谢礼我就不费劲去搞那些酒来高价卖给你了,挣不了多少钱,还怪累人的。
嘴上推辞,“为陛下分忧,那本是臣女该做的事情,陛下不用放在心上。”
刘彻微笑,“朕不想像对旁人那样,随便赏赐些明珠黄金什么的给你,可又想不出你缺什么,阿娇你自己说罢,想要朕赐什么给你。”
陈娇也想不出自己缺什么,她现在最缺的就是人身自由,详细包括出行自由,恋爱自由和婚姻自由等等,可惜这几样都不能要。
当然直接多要点黄金也是满爽快的,不过刘彻都那么说了,她也不好意思再开口,继续推辞吧,又觉得难得有个封赏,浪费了总是不好,想来想去,忽然想到了一样,不过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微微脸红,嗫嚅一会儿才道,“我想看看卫夫人的歌舞,不知行不行?”
刘彻自从进来后,就一直盯着阿娇在看,这个人熟悉而又陌生,曾经一度亲密无间,后来又厌恶无比,有段时间看见她就烦。
没想到被罢退到长门宫,受了一次大挫折后,阿娇竟然终于懂事,不再死撑着她那刁蛮骄傲的架子,还知道温柔恭顺了。
看她低头不语,然后又晕生双颊,清水芙蓉一样娇嫩的脸上忽然有了娇色,心里就是一动,已经做好她开口留自己一日的准备,结果听到的话实在是很让人……让人……没话说,刘彻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言词来表达自己的心情了。
要看卫子夫的歌舞?她不是最讨厌卫子夫的吗?
陈娇道,“是这样的,我们最近在长门宫中也会编一些歌舞,让几个宫女表演来看,记得上次卫夫人边唱边跳了一首曲子,实在堪称一绝,哦,那日好像还有王美人也表扬了一曲,技艺娴熟,我当时就赞叹得不行,可惜时间隔得太长已经记不太清了,所以想再看看。”
看刘彻不说话,而且脸色实在古怪,就不敢多坚持,轻轻拍下头,“唉,是我造次了,这只是个平日里消遣玩乐的事情,陛下别当真,卫夫人如今身份贵重,况且只怕她也不怎么喜欢我,万一冲撞到就不好了。”
“阿娇,你想干什么,你不是最讨厌子夫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