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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身止住了手忙脚乱的芙琴,“头发早上才梳的,衣服也还整齐,不用换了。”
带着众人迎了出去,只见刘彻穿着深色的朝服,身后跟着天子仪仗,被一大群黄门内侍簇拥着走了进来,看来他这次来长门宫倒是正大光明,没有想要掩人耳目的意思。
陈娇有点奇怪,随即恍然,如今新后已定,自己是彻底没有指望翻身的了,刘彻就算来长门宫看看,旁人最多也就是认为陛下念着旧情,来探望自己一下,不会再多想其它。
“臣女恭迎陛下。”
刘彻点点头,“平身吧,阿娇近来还好?可有什么不适意的地方没有?”
陈娇心道,只要你别总是冷不丁地来长门宫查我的岗,我就适意得很了,“臣女很好,多谢陛下惦念。”
将刘彻迎进去正位坐下了,在心里掂量着是不是该恭喜表弟一下喜得贵子呢,自己在心里摇摇头,还是别多事,万一被人家认为自己话里有话就不好了,老实点,静候刘彻的示下吧。
刘彻心底对她有些歉意,毕竟当初是自己许诺要金屋藏娇,宠爱她一世的,虽然后来阿娇性情蛮横,不能容人,在宫中屡有失仪之举,且十余年无所出,又触犯了巫蛊大忌,这才被废,但是近来她都一直乖巧谦恭,不由得惹人怜惜。
想来卫子夫生下皇子,再被立为皇后之事于她定有彻骨之痛,再看到那首祈盼自己回首一顾的《长门赋》,想到忧郁哀伤的美丽女子,在清冷的长门中,孤寂心碎,夜夜遥望未央宫,思念盼望着他,刘彻就决定来看看阿娇吧,无它,就是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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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各种担忧...
陈娇自己思量着,应该是那篇价钱贵得能气死人的《长门赋》把表弟给招惹来的。
她自从被废以来,一直表现不错,不但不哭不闹,老实听话,而且认识错误态度也极其‘诚恳’,毫无怨言不说,还曾热心救助过被雄鹿撞伤的刘彻。
她既是如此的识时务,那刘彻对她的厌恶之情自然也会随之消减,兼且司马长卿文采斐然,一篇《长门赋》写得那叫一个幽怨婉转,荡气回肠,千古怨妇的形象跃然其上,刘彻看了后偶有感慨,认为自己这个和他自小一起长大的表姐确实有些可怜,愿意来看看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这麻烦事的起因怪不得别人,只能怪母亲馆陶长公主不听话,擅自做主想去劝刘彻回心转意。
不过低声下气去求人自然不是什么好事,母亲这般又出钱又出力的,都是一心想要对自己好,陈娇不忍心多抱怨她,只得耐着性子恭恭敬敬地接待表弟。
刘彻坐下之后,细细看看阿娇,见她身上穿着件素色的帛衣,头发用一只凤钿挽起来,脸上干干净净的,没有上妆,浑身上下除了头发上的发簪之外,竟然再无一件配饰。
在刘彻看来,就算她现在是被废幽居,终日都做这种打扮那也是太过素淡清寒了。
不过又不得不承认,这样的阿娇看起来清雅秀气,别有一番风情。
肌肤细腻,口鼻小巧,脸色白里透红,水嫩细润,清新怡人,看着十分舒服。
前几次他就有这种感觉了,现在看习惯之后,那种天然去雕饰,清水出芙蓉的感觉更甚。
倒是没有刘彻想象中落魄失意,形销骨瘦的样子。
心中暗道阿娇现在好像是和从前大不一样了,最近每次见到她,她都是这个素淡的样子,其实这样比以前那花团锦簇,贵气逼人的打扮还要好看。
随意说了几句话,问了问她的生活起居,就发现阿娇嘴上说对于自己能来看望她感激涕零,可是明显有些心不在焉,恭谨颇有余,惊喜很不足。
陈娇其实正在对着表弟的脸心算今后需要继续再卖多少坛酒到宫中,才能把买赋的千金挣回来,最后十分失望的发现,起码得过上个十年,二十年的才有可能,她哪里有这个耐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