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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临城从她表情的细微变化里看出端倪,“如果你不希望我和她见面,我可以向你保证……”
“别,我比你更清楚保证是个什么玩意儿。
我六岁那年就会跟老师保证以后绝不迟到了。”
卓临城开始蹙眉,“最后再说一次,我和余小菲的关系仅止于好友。
我不想一而再、再而三地因为同样的事情和你闹矛盾。”
他这边说得义正词严,孙菀耳畔却不停回响起那晚在洗手间听到的流言,无数叠加在一起的声音撕扯着孙菀的情绪。
她忽然伸手去按床头的铃,她的表情很平静,但是机械而反复的动作,出卖了她内心的歇斯底里。
两位护士被持续不断的铃声惊动,着急忙慌地赶来。
孙菀提高声音,一字一句对她们说:“请你们让他出去,我需要静养。”
她们对视一眼,有些尴尬地看向卓临城,“先生,你看是否……”
卓临城深吸了口气,从病床上起身,头也不回地出了病房。
孙菀病愈回到北京后,他们开始了漫长的冷战。
回京复工的第一天,孙菀刻意在报社加班到深夜,卓临城打来的所有电话都被她掐断。
挨到凌晨,她疲惫不堪地回家,见卓临城独自坐在满室黑暗里,她头也不抬地从客厅里穿过,进屋、落锁。
次日清晨,孙菀站在烟味未散的客厅里发了一会儿呆,连早餐都未吃,就匆匆离去。
从那天起,她开始每晚都熬到凌晨才回家。
回到家时,卓临城不是独自在看电影,就是在书房处理公务。
餐桌上,每晚都放着不同的消夜,孙菀对此却视若无睹。
因为她吃够了小恩小惠的亏,不想再让自己昏了头。
接下来便是无休止的争执。
孙菀以前从未想过,生活里任何一个细枝末节都可能成为争吵的契机:他温言软语,她想同他吵;他沉默以对,她也想同他吵;连他偶尔提议晚餐吃清淡些,也会让她觉得他是在委婉攻击她肝火太盛,从而演化成争吵。
他们都不是性格激烈的人,更因着卓临城的风度,这样的争吵往往持续不了几分钟。
但她天长日久的挑衅,终究还是让他疲乏了。
他开始晚归,虽从不在外留宿,但回家的时间总在孙菀入睡以后。
就在孙菀以为剧情要上演到相看两厌时,卓临城再度去了美国。
Holly汇报称他是去谈收购的余留问题,但孙菀知道,他是想要避开她,用冷却的方式保护他们行将就木的感情。
再度重返独守空城的处境,她起初还带着点阴暗的快乐——为她也能这样伤害他而快乐。
随着时间推移,焚心蚀骨的寂寞和猜疑,让她的快意变得不再纯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