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令妃肯定不会觉得这是自己的错儿的,她把所有的脾气都撒在了腊梅的身上,而春草,作为腊梅的姐姐,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妹妹被主子磋磨,除了脸跟手,身上几乎就没一块好地方的,青青紫紫的,看着怕人。
“这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
春草抹了抹眼泪,拿着药膏往腊梅身上擦,“你以后……可机灵点儿吧。”
“姐姐,我……我只是按着娘娘吩咐去做,又哪儿知道这事儿就这么难!”
腊梅刚入宫,根本就不晓得这其中的弯弯绕。
“你呀,实心眼!”
春草叹了口气,开始跟腊梅讲,这事情要怎么做。
最初令妃要接近五阿哥,也是没有借口的,春草当时也是没少挨打,后来她也学乖了,不再跟五阿哥的哈哈珠子还有太监们接触,只是假装碰见五阿哥,然后把令妃所谓的“亲手做的点心”
送上,这事儿便成了。
那时候五阿哥也就八九岁的年纪,还正是需要母爱的时候,他的亲额娘愉妃平日里就算亲手做点儿什么,又哪儿能跟令妃娘娘一样做得那么勤呢,而八九岁的孩子,吃到长辈亲手做的东西,自然是心里欢喜的,一来二去,他就老往着令妃的延禧宫里钻。
等旁人觉察出来的时候,五阿哥就跟令妃算是拴在了一起了。
当然了,除了送吃的,令妃也送过一些别的物件,什么扇坠子啊荷包啊小衣衫啊鞋袜啊,就跟正常人家母子似的,可是她忘了,这里是皇宫,不是说她想做个慈母就能做个慈母的皇宫内院。
乾隆稀罕她的时候,她是慈母,不稀罕她的时候……那就是罪状。
坤宁宫里,纯贵妃跪在皇后的面前,用她所有的努力说出了最后的请求:“臣妾恳请皇后娘娘,劝皇上让永瑢出继吧!”
“纯贵妃,你可知自己说的是什么?”
皇后哗啦一声站了起来,“你再说一遍。”
“让永瑢出继吧!”
纯贵妃再次恳求,头抵在伏于地面的双手上,“永瑢出继!”
永璋虽然现在瞧着好转了起来,但是他的身子这些年也掏空了,就算能养好,也不能是小时候那副健健康康的模样,不过好在他算是彻底安全了……而永瑢,他呢?他要躲过这一切,要跟他三哥不一样,就要趁早抽身,而出继就是抽身的最好方法。
纯贵妃这两年多里见了夏子微的情况,心里也是羡慕不已的,如果他让永瑢出继了,将来最少也是个郡王,而等皇帝一没,她还能跟两个儿子一同享尽天伦之乐,这才是真的好日子!
可是……如果永瑢被当成当道的,就算他没这个心儿,被人猜忌的话也是没有好下场的,就像是永璋那样……她舍不得,舍不得再一个儿子出事!
至于四丫头……现如今公主出嫁的制度也改了不少,她到底是不怎么愁了。
所以,纯贵妃这才跑到坤宁宫中,提出了这个要求。
“娘娘,如果能让永瑢出继,以后……臣妾都听娘娘的。”
下了最大的赌注,纯贵妃也知道,如果永瑢出继了,那么以后她的儿子们就必然是十二阿哥的支持者,至于她……出继了永瑢之后,她就算是没顶用儿子的后妃了,办事情的时候也可以大胆不少。
很快,出继的事儿就摆上了台面。
腊月里的时候,永瑢就被出继给了无后的慎郡王允禧。
这还是皇后为他千挑万选才选好的。
这慎郡王现如今异世沉疴缠身,眼瞅着就不行了,而这时候出继永瑢,说是给他冲洗,也是让乾隆博个好名声什么的——这圣旨传下的时候,那满朝文武高呼万岁隆恩,又是写文章又是作诗词来赞扬乾隆有孝心的——足以让乾隆那膨胀的自我迅速展开,转而去念纯贵妃跟皇后的好,更直接就给永瑢封了贝勒。
再者,慎郡王允禧本就是书画双绝,更是风雅之人,而永瑢与之十分肖似,也是通诗文擅绘画的风雅人,就算是让慎郡王在最后的日子里开心快活,也该是永瑢出继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