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俊俏的脸上满是殷勤。
翘楚却并没有抬头去看沐清风的脸。
抹干净了手腕,她便依言提起了筷子,随便夹了点什么塞进了嘴里。
不管菜里有什么,蒙汗药还是软骨散,或者干脆是什么致命的毒药,她都不管了。
反正,他若真的想逼她吃,她是怎么都抵抗不了的,还不如一开始就听话一点。
况且,她也不可能什么都不吃……别的不说,不好好吃饭的话,她怎么有力气想办法逃出这里,让锦衣找到她呢?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些菜竟全都是她爱吃的,口味也是恰到好处,满满都是锦衣的风格,简直就像是从锦衣那里偷师学艺来的——费了这么大的心思,这人该不会是锦衣的倾慕者吧?
开什么玩笑,锦衣可是她的!
带着一脑子不靠谱的想法,翘楚咬着筷子,忍不住抬头看了沐清风一眼。
在她的正前方,沐清风正笑着看她,眼里满满的都是她,哪里有半分锦衣的影子。
他看着她,一脸的喜悦,好像看着她吃饭是全天下最令人满足的事了似的。
明明是个陌生人,没事献的是什么殷勤。
自认被奇怪的人缠住了,翘楚抖了抖身子,心情越发糟糕了起来。
这个人,将她从锦衣那里劫出来,又对她乱献殷勤,简直莫名其妙。
虽然不知道他打的是什么主意,她却相信,他一定是想借她对锦衣不利。
而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她想念锦衣……锦衣也一定急坏了吧。
自从“被沐清风鞭打,受了惊吓”
之后,翘楚对于过往的记忆就总有些模糊,此时也是。
然而,虽然记不清楚,她却隐约觉得,她过去也被人劫走过。
那时候,锦衣来找她时的狼狈样子,她至今想起来还会很心疼。
在锦衣又不顾自己安全地做傻事之前,她必须赶快想办法,从这里逃出去,得让锦衣发现她的所在才行。
沐清风与翘楚住的地方,是郊外一片树林中的小屋。
翘楚将这理解为一种禁锢。
其实,沐清风从未限制过她的自由。
与督主府不同,在这里,翘楚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可是,在这么一片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树林里,翘楚甚至不知道哪里才是树林的出口,就算走,她能走到哪儿去?所以,在翘楚看来,将她放进这样的树林里,这本身就是一种禁锢了。
这个林间小屋被布置得很好,令人住得十分舒服,但小屋本身的构造却十分简单。
整个屋子就只是一个房间,连做饭都要到屋外的空地上去。
距离屋子稍远的地方搭了一个简易的茅房,若是晚上过去一定怪吓人的。
不过,翘楚也没在晚上过去过。
沐清风给她准备了夜壶,用完了,她只要放到门口去,他就自会洗得干干净净地送回来——不过,这都是以后的事了。
此时,翘楚还正在这个屋子里度过她醒来后的第一个夜晚。
屋子只有一个房间,就意味着……这里有两张床。
她需要和这个叫沐清风的男人睡在同一个房间里。
沐清风蹲在房间的一角,用心地拨弄着火盆。
弄好了,他就又转到了另一角去……小小的屋子,四角都置着烧得旺旺的火盆,显得温暖如春。
翘楚柔软的被子里也被放着两个手炉,将被子捂得暖暖的,想来就会很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