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全抹了一把虚汗,点头,“确有几字不认得。”
我哼一声,起身踱步到主审案前,看他玩什么花样,“本官来替你认一认。”
韦全手指头点着三个字,向我暗中使眼色。
我低头一看,大咧咧喊出来,“哦,沈富贵,这名字贵气。”
“侍郎!”
韦全趴在我耳朵边,提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宫里沈娘娘的亲侄子!”
我“哦”
了一声,恍然道:“原来是沈昭仪的亲侄子,大家都认识,这下好办。”
“侍郎终于明白了!”
韦全如释重负,长吁口气,理理衣袖整整冠,等待着退堂大吉。
我从案上竹筒里取出一支令签,抛向堂下,“这下好办,不会拿错人,来人,速速捉拿被告!”
只闻耳边“咚”
的一声,转头却不见了京兆尹,我“咦”
了一声,就听案底下传来虚弱的声音,“侍、侍郎……沈富贵……拿不得……”
我弯腰蹲到桌底下,探头问道:“拿不得沈富贵,莫非要拿韦大人?”
“侍、侍郎……下官做了十年地方官才入得京师……官拜京兆尹也才六个月,侍郎放下官一条生路吧!”
我将他从桌底下扒拉出来,甩到一边,转身挑了四名衙役,问其中一人道:“可知沈富贵住哪里?知道有赏。”
胖衙役忙不迭点头,“知道,知道,小的带大人去!”
“走!”
我一合扇子,抬腿便往衙门外走。
谢沉砚几步跟上来拦住我,“沈家素来专横跋扈,你不要去!”
我将他拉开,“你不总要讲个公道么,管他跋扈不跋扈。”
谢沉砚再将我拽住,“你若插手此事,再得罪沈昭仪,可怎么办?”
“谢大人就不怕得罪沈昭仪?”
我反问。
“总得有人去得罪。”
说罢,他转身随衙役们去了。
任小倩跟出几步,担忧地望着谢沉砚离去的方向。
我看她几眼,这楚楚动人的模样,我若是个男人,赴汤蹈火也会为她去吧,更何况是为了正义。
几个时辰后,沈富贵被衙役们拘捕了回来。
此人生得风流倜傥,一路有恃无恐,谈笑自若,到了公堂,见着被我强按在堂上的京兆尹也不拜。
我拿过惊堂木一拍,“大胆刁民,还不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