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身上应该没带钱,才会一整天饿肚子,到了晚上又跑来“求吃求住”
。
阿夜叹了口气。
陈佳煦已经吃饱,终于开了金口,张口就问阿夜:“有热水没?”
他要洗澡。
阿夜看了眼时间。
棉纺厂是烧大锅炉,集体供应热水,晚上供热水的时间是9点到11点之间,这会儿正好九点过一点,阿夜忙说:“有了,水龙头打开往右边扳,等个两分钟会自动出热水。”
他起身就去洗手间。
阿夜洗了锅碗,趁机躲出去给徐妙打电话,在门口,房门没关,微微掩着。
徐妙听她把前后事情说了,自然又惊又怕:“死了死了,这是要赖在家里不走了?我今天都没敢跟余妄说,可要是这位大少爷一直不走呢?”
阿夜低声说:“应该不会吧。”
“谁知道啊!
要是三两天还能瞒着,时间长了,别说余妄,就是陈家的人肯定要找来的!
我今天听一个老板说,陈迅这两天愁得睡不好觉,虽说这个侄子都二十七八了,可是人丢了也不能不管,再说了,他还是那种精神状况……怕是再过几天没有消息就要报警了!”
阿夜心里一顿,“你说的对……”
当务之急是要想一个解决办法,徐妙道:“没辙了,再容他两天吧,最多两天过,我跟余妄说,让他来解决!”
阿夜想了想,唯有这样了。
“他在家里,你睡我那屋,我不回去了,你自己注意安全,晚上睡觉门锁好。”
阿夜应好。
隔了会儿,徐妙又问:“不会不方便吧阿夜?”
徐妙也担心阿夜,毕竟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那男的又有暴力倾向……
阿夜却说:“没事,我能应付。”
她既然说能应付,那就是真的能。
徐妙这才算是放下心来。
打完电话,阿夜没有立刻回去,而是倚在门口抽了支烟。
楼道里灯光暗,烟星在黑暗中一点一点落下来,砸在地上。
陈佳煦快速冲了个澡,在浴室里找了一圈,两个女人用的毛巾浴巾,他分不清哪个能用,干脆挂着湿漉漉的水珠。
到洗漱池,陈佳煦见到自己早上用过的牙刷竟然还没扔,被安放在一只黄色杯子里。
他透过模糊镜面看自己,有一瞬间的恍惚,好像很久没有这么看自己了……
末了,他烦躁地抹掉镜子上的水珠,低头,抽出牙刷,挤牙膏——刷牙!
刷完牙,出门。
外面没人,大门却开着,有风和烟味从外面吹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