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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陈佳煦和以往不太一样,他一字一句清晰地讲着这些,脸上是前所未有的耐心。
阿夜顿了顿,点头。
陈佳煦继续道:“西阳海现在应该是整个东城有钱人眼中的一块儿五花肉,香味诱人,却有肥有瘦,所有关注的人都想咬最好吃的那块儿,付鑫就是其中之一。
钱多,人也精,以前白路子没搭好,现在弄不到内部消息,只能从我下手。”
阿夜听得似懂非懂:“什么内部消息?”
陈佳煦笑,揉了下她的脑袋。
“当然是想问我哪块儿地是以后的重点区域,他想一本万利。”
阿夜下意识躲了一下,没躲掉,低着头,把刘海拨整齐了,抬头问他:“所以他找了你?你有内部消息?”
陈佳煦道:“不管我有没有,反正外面传的人说我有,既然这么多人上赶着来巴结,就受着呗。
我现在出门在外,有点支援也是好的。”
阿夜听他语气欠扁,心思沉了些,道:“你在骗他们?”
陈佳煦破颜为笑:“我从来没说过自己有□□消息,怎么算是骗?再说了,就算没有,我也能指出来哪块地儿是他付鑫能拿下来的,而且稳赚不赔——这是我的本事!
但现在,得先看看他表现了。”
阿夜无奈,末了,将报道单塞给他。
陈佳煦急道:“我是说真的,你拿着,记得去报道!”
阿夜看了眼那张纸,清清淡淡问:“这是那个付……付老板办的吗?”
陈佳煦道:“他有点门路,不知道从哪儿知道我在问怎么才能让你入学,后来他侄子找我,说能我帮办成。
你别担心,该给他什么回报我心里有数,不会扯上你……”
阿夜凝着他,最后说道:“这东西,我考虑一下吧……”
午间休息时,阿夜心神不宁,在偏门的阴凉地抽烟。
地上踩了许多烟头,洒落一地烟灰。
已经很久没有过现在这种焦虑的心情了。
阿夜这两天,常常一闭眼,就想起眼中泛着期望神采的陈佳煦和那张自己清晰的报道单。
九年前的夏日,在乡下的村落里,书信进来得很慢,她在开学前的半个月才收到那封录取通知书。
也和那张纸一样通体雪白,印着烫金的字。
她是怀揣着新的希望去了陌生的城市,认了新的人,感受新的事物。
本以为一切都在往好的地方改变,却没想到,故土的尘埃携在脚边,是她怎么都甩不掉,踢不走的。
阿夜倚在墙边,清癯的身子摸着身后的砖,在她的侧面有一对人影,离得远,能看清是一男一女正在交头接耳。
男的穿着白色衬衣,女的衣服和阿夜身上的如出一辙,料想是某个推拿师和门口接待偷谈恋爱,趁午后人倦你侬我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