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好眠,秦念之睁开眼,抱着被子坐起身来,繁复雕花床柱,透过层层叠叠的流光鲛丝床幔,打量着陌生的奢华陈设,脑海一阵空白。
记忆停留在昨夜喝下三杯赔罪酒,自己不胜酒力,湘禾搀扶着自己出宫回府……
自己怎么会出现在这?自己昨夜留宿宫中了?为何毫无印象?湘禾不可能丢下自己啊?
慌忙检查,还好只是脱了外袍,身上衣着略微凌乱,胸前还是一片平坦。
忍不住嗤笑,自己服药多年,早就变得不男不女,只要不脱了裤子,又有谁能看破自己的真实身份。
“嘶~”
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
突然传来推门声。
“念之,你总算睡醒了。”
宣和帝立于床幔后的身影,挺拔高挑,一瞬间和脑海闪现一帧帧画面,模模糊糊,不甚清楚。
眼看陛下就要撩起纱幔,秦念之失声制止,“别过来。”
声音不似往日清朗,带着宿醉的喑哑。
宣和帝伸出的手一顿,缓缓收回,调侃道,“念之可是害羞了,昨夜也不知是谁,对着我上下其手,占尽便宜。”
“陛下!”
秦念之连忙制止他再说下去,“臣不胜酒力,酒后失德,还请陛下恕罪!”
宣和帝知道秦念之脸皮薄,也不再打趣,只是眸色深沉,似在回味,心情愉悦轻笑着。
“朕逗你呢,昨夜你醉得不省人事,乖得很,并无失德之处,是江德福伺候你睡下的。”
此时,江德福带着小太监鱼贯而入,斟酌片刻,余光偷偷打量陛下欲言又止的模样。
宣和帝:“有话就说,吞吞吐吐得像什么样子。”
江公公欲哭无泪,“秦大人您总算醒了,大清早你府上小厮便几次派人传话,说是昨夜有贼人闯进秦府,李姑娘受得惊吓,病了,请您快些回府。”
秦念之一听,猛地从床上弹起,掀开帷幔,“病了?”
宣和帝看着随意踏在地板上,裸露在外的白嫩脚丫,眉心微蹙不满道,“先穿上鞋袜,你又不是御医,传话给你有什么用,先用膳,朕让景明去秦府看看。”
秦念之不敢吭声,想着:陛下果然心系湘禾,一听湘禾病了,立马派出太医院医术最好的景明。
连忙推拒道,“多谢陛下,臣和景大人一同回府便好。”
宣和帝神情恹恹,看不出喜怒,“倒是朕不识趣了,念之记挂着家中未过门的娇妻,自然没心思留下来陪朕用膳。
需不需要朕在放你几日假,等李姑娘病好了。”
秦念之丝毫没察觉宣和帝语气中的酸味,竟堂而皇之地谢恩,“臣谢陛下体恤。”
“呵呵……”
宣和帝怒极反笑,又拉不下脸来斥责他。
咬了咬牙恨恨道,“爱卿身为国之栋梁,怎可沉迷女色,荒废公务。
前些日子,户部尚书还跟着要人帮忙盘点各地方财政,我看爱卿适合得很。
过两日便去报道吧。”
秦念之一惊,自己刚回京没几日,正想着慢慢退出朝堂,怎么突然把这么重的担子甩给自己。
户部涉及国家财政,里面盘根错节,各方势力相互制衡,自己贸贸然插入,只怕要引火烧身,陛下可是给自己找了个个大麻烦。
正想推拒,宣和帝却转身就走,“想来爱卿归心似箭,朕就不多留来。
明日记得早点来书房报道,朕还有要事交代。”
一旁的江德福苦着脸地跟在身后,恨恨地打了自己一个嘴巴。
暗自惆怅:诶呀,都怪自己一时糊涂,传什么话啊,那李姑娘别说是病了,就是死了,也不能打扰小秦大人和陛下相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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